院子里的簸箕里正晾着新采下来的桃花,阿四顺手拣了朵花瓣含在嘴里:“我说,像我们这类说了再见就再也不见的干系,你这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还赖在这里不走,到底算个甚么事呀魔王陛下。”
“明天怪族的紫仪去见了荀渊,陪他喝了半天茶。”
“荀渊一向在魔宫养伤,没有分开魔宫半步。”
不等他说完,阿四截了他的话,“四万年后果为你,我自毁妖丹魂飞魄散。要说我们之前有甚么怨甚么仇,那也是你欠我的,我并不欠你。”
这里神魔人厮混居,固然说不上其乐融融,倒也各行其道。
……
因为阿四酿得一手好酒,加上她跟在镇上医术了得的子姬又是朋友,以是不管高贵的神族、不成一世的魔族、奸刁奸滑的鬼族、还是卑贱的人族对她都很驯良。四百多年来,她在承平镇的确过得如鱼得水,安闲的很。
小鬼承诺着退了下去。
在承平镇敢如许踹她家大门的,除了隔壁美仙院那只一心想修炼成仙的狐狸也没别人了。
院子里正在劈柴的荀渊卖力得很,噼哩叭啦的,一会工夫便劈了半墙垛的柴火,阿四看了有点烦心。
阿四固然在问,但是却并没有给荀渊答复的机遇。
荀渊沉默。
不过她转意又想:不放过又如何样?大不了一死呗。谁还没死过呀!
阿四歪着头冲他咧嘴笑,“我之前是熟谙过一个叫荀渊的混蛋。当时候感觉那家伙固然是个混蛋,但也是个很成心机的混蛋,为此我还屁颠屁颠地要嫁给他。按说我跟他也算是拜过四海八荒六合九州的伉俪,不过还没洞房我就把他休了,这么说来,我应当叫他前夫。”
日复一日的陈述中,荀渊跟他以往循规蹈矩的糊口没有任何分歧,但是仉溪还是模糊感觉那里有点不对,只是他却说不上来。
砍柴的人手上的行动顿了顿。
荀渊本能地想避,却又生生定在那边,眼睁睁地看着她眉毛抬也不抬地将剑插入他的胸膛。
阿四起家,又伸了个懒腰,“我这不差劈柴的,你走吧。”
他低着头,半天赋轻飘飘地逸出一句:“我找了你整整四万年……”
荀渊默了默。
阿四深思着能在如许一个处所终老练死,她的人生也算是完整了。谁晓得,好死不死的竟然让她见到了荀渊!从见到他呈现在承平镇那一刻起,阿四便感觉本身的人生算是整完了!!
“叫我荀渊。”
“子墨,你知不晓得四万年很长,没有你的日子无趣得很,如果你我再次相逢,我们是远遁尘凡还是清闲六界呢?”
阿四一个踉跄,回身拿眼横他,“你还真敢说!”
阿四大笑,抬脚就走。
跟着她的陈述,荀渊的神采一点一点地变得惨白,偏生阿四又冲他一笑,“如果四万年前我真就灰飞烟灭了,这么称呼也没错,只是要死不死的,我又活过来了。不过我固然活过来了,我那前夫在我内心却真的是死了,以是现在要给荀渊那混蛋在我内心定个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亡夫罢了。”
阿四比来有桩糟苦衷。
她深思着得跟荀渊谈谈。
她乃至感觉自盘古开天至今,四海八荒六合九州,上至九霄下至九幽,再找不到像承平镇如许的好处所了。
“当然,现在四万多年都畴昔了,这些陈年旧事也没有需求再提。现在你已经是不受六合所拘的魔神,自有你的千秋霸业。我呢,在这尘凡乱世卖我的酒,过我的小日子。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许就好了。”
这年初,神族命长的可寿与天齐,妖的寿命虽有尽数,但阿四是个异数。毕竟她这个频死的妖被天帝的儿子汲昊养在他的神识里好几万年,培养了她这不神不妖的怪胎,想来如何着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