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媺抬起攥紧的右手,说:“划伤了。”
“何彼秾矣,华如桃李①。本日,我总算明白了这句诗的意义。”
湖心中荷叶摇摆,连带着花也颤颤,好似风中美人,不堪娇羞。
顾媺一愣,没想到在他也在这里,耳后蓦地升起炙热,脸上绯色更甚,本来的不羁一扫而光,尽余小女儿的窘羞之态。
谁知顾媺却滑头一笑,霍然松开手将紧紧握着的一簇水洒在阿诺脸上。
现在,她在一局错综庞大的棋局里,冷静的扮演着本身一枚棋子的角色。
船上放满了新采芙蕖和莲蓬,两人曳舟穿越在荷塘中,如同无忧无虑的仙子。顾媺坐在船头,双脚一边拨弄着水花,手上也忙不断的批示着阿诺,“那边,那边,那边的开的大一些。”
风摇摆着花瓣,落在廊外池水中,漾起波纹,也让她的心出现层层波纹。
顾媺脸上绯红一片,不自发抬眸望向慕然,后者笑着上前,替她拢了拢跟顾杲玩闹而疏松的发丝,说:“快去跟相国大人问安吧。”他行动天然,涓滴没有内疚之色,却让顾媺脸上的温度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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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玩闹间模糊闻声岸边传来呼声,连声唤,“平阳郡主”,两人收声凝神听了半晌,公然是在叫顾媺。
①《诗经·卫风·硕人》
顾媺却哈哈笑开,看着她狼狈地拿帕子拭脸。
顾媺只好点头,阿诺持了桨又往回划。
顾媺一病断断续续前后竟拖了大半年,其间相府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断,吉利溢美的言推让她烦不成耐,因而借着病的启事搬到江都南郊的别苑当中,只留下几个贴身侍婢,另有宫里专门派来教她新婚礼节的嬷嬷,倒也清净落拓。
顾旸无法点头,“父亲和母亲都等急了,你如何玩闹的忘了时候。”
顾媺摆摆手说:“且不管她,必然是嬷嬷又要教礼节了。”
湖中有一小舟顺着荷叶更青处溯回,站在船头手持双桨的恰是阿诺,而顾媺则坐在船头,脱去鞋袜将脚放在水中贪凉。
阿谁时候她满心欢乐,觉得一辈子都走不出他和顺的目光。
夏季时长,别苑湖中莲花次第开放,碧叶接天,送来冷风如许,氛围中幽幽是荷花暗香。
他淡笑答复顾谦:“这个得问汀儿了。”眼神却和顺望着顾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