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尽,新的一年无声无息,悄悄到临,盛都城还是张灯结彩,仿佛万事承平。
沈昭长辑施礼道:“好,我二人随后便到。”说完率先回身走了,赵思垚复笑着对赵舒玥说:“小玥女人,记得跟夫人说多备些好酒。”
只此一眼,便夺民气魄,让沈昭无端想起一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色彩如灰尘。”①那双眸子似是遥遥地向他二人看过来,眼波含笑,带着寒冬里少有的暖意,沈昭点头看着赵思垚说:“是小玥女人。”
他二人站在一片灯影下,极是埋没若不细心看很难发明。赵舒玥上前走到冰儿身边,见二人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冰儿过来了。冰儿对顾媺已极是熟谙,到跟前恭敬的屈膝施礼,“王妃长乐。”
顾媺摇点头:“本日江循他们都在,你不去唤他本身一会便也出来了。”
近两年来与他们并肩而战的真的是阿谁名动天下的人,阿谁从南到北无一不知的平阳夫人。
顾媺淡笑着说:“看来他二人也要退了,你去问问他们可有安排,若无事也让到府上去吧。”
赵舒玥听了笑着说:“看来本日府上势需求热烈一番了。”说着回身向二人走去。
又是一年除夕夜宴,桓卓还是坐在高处,不过与他平肩的凤藻玉案却没了仆人。
赵舒玥将手里的狐皮大氅披到她肩上,随她在大殿游廊下走着问道:“要奴婢唤王爷出来吗?”
不一会,弋凌也从大殿内出来,两人联袂回府。弋凌揽着顾媺,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不见醉态,低头见顾媺入迷,吻了吻她的额头问:“想甚么呢?”
两人在廊下站着,大殿内走出了一个宫婢,四下看着像是在寻人,顾媺偏头打量了一番,认出是白露身边的冰儿,对赵舒玥说:“仿佛是冰儿,你去看看。”
赵舒玥掩笑施礼道:“那奴婢在恪威王府恭候。”
冰儿笑着将手里捧着的盒子举过甚顶道:“娘娘见王妃出来了,让奴婢来替她给王妃拜年。”
顾媺抬手饮下杯中酒,温过的酒带着醇香滑进胃里,留下辛辣。她长睫垂下将目光收回,这半年来前朝后宫仿佛风平浪静,但是顾媺晓得背后倒是暗潮澎湃,陈氏式微,皇后空缺,后宫之争尤甚。
顾媺对赵舒玥点点头,赵舒玥伸手将冰儿手里的东西接了,又说:“难为敏妃娘娘挂念,你且奉告她过些日子我再进宫给她拜年。”
而她的劈面坐着陈琼,这个曾经和桓卓比肩坐在高处的女子,曾是全部北胤最高贵的女人,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妃子,她悄悄的坐在那边,宫髻输的一丝不苟,素色的宫袍并不夺目却让人耳目一新,眉眼之间不见消颓和得志,仿佛她本该就在那边,傲岸且华贵。
顾媺从赵舒玥手里拿过盒子翻开,见是一柄小小的玉快意,恰好拿在手里把玩,通体白润得空,到了祥云处又是虎魄色,雕镂精美浑然一体极是精彩。顾媺笑着说:“白露故意了。”说着让赵舒玥收了起来。
想到这里,顾媺目光微动又望向白露,她一声绛红色的衣衫张扬似火,端倪含笑,光彩照人,现在要称她一声敏妃娘娘了。
“可不是,连喝酒都不能放开喝,有甚么意义。”赵思垚皱眉说。
冰儿点点头应下了,又施礼辞职。顾媺出声叫住她道:“还没给你年钱呢。”说着让赵舒玥拿出红纸封着的银子赐给了冰儿。冰儿又是笑着谢恩才退下了。
赵舒玥这才想起本日一早李峯他们便来了帖子说是除夕之夜无处可去,要来王府过年守岁。她也晓得他们那里是无处可去,不过寻个处所一起热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