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在后院的两个小童闻声声音，仓猝穿了衣服，还歪着发髻便跑了出来，见是顾媺松了一口气，顾媺见了按住琴弦道：“春和，景明，你俩且去洗漱。”
“方才卯时。”顾媺笑着说。
春分那日，伽陵山一曲琴箫，但是让多少人余音绕梁。本日又撞上王妃在，定要再听一回。如许想着脚下也急了几分，“快走快走。”
夜间落了一阵雨，石阶上长着绿茸茸的青苔，太阳还未升起，山间氛围清爽，顾媺也不焦急，带着几人慢悠悠的赏识着山间的风景。
城门刚开，守门的兵士见是恪威王府的马车恭恭敬敬地让着出了城门。马蹄一起踩着凌晨的露水到了山下。
沈昭瞥一眼他，笑道：“问你呢。”
才方才弹了几声，窗户又被滑落推开，顾谦满脸无法道：“这就起，这就起。”顾媺笑着道：“二哥昨晚又晚睡了？”
顾媺复又弹起来。
“怪汀儿，饶了二哥清梦。”嘴上告饶，但顾媺脸上却没有涓滴悔色。
凝烟和岚霜一人抱着琴，一人抱着书画跟在顾媺身后，赵舒玥则谨慎扶着顾媺。
正顺着石阶而上的赵思垚模糊闻声声音，侧头问身边的沈昭，“子昭，你可闻声了。”
没想到真是如此，岚霜看了，笑着说：“公子真是短长。”小院寂然，屋中人明显还未起，顾媺上前推了柴扉出来，让她们把东西放下，见院中正开的花被夜雨打落了很多让凝烟和岚霜去清算一下，又让赵舒玥将屋檐下放的小炉子升起来煮些茶。
顾谦眯眼想了想，“那就方才未弹完的《空山新雨》吧。”顾媺指尖轻动，空旷的琴声悠但是起，似风回旋在山林间，悠然回荡。
赵思垚喜的眉开眼笑道：“南楚云雾茶，传闻一年才得一斤，本日但是来着了。”
顾媺心无旁骛，唇边噙笑，用心弹奏。两人一趟一坐，却毫无粗鄙之意。琴声和低吟声悠然传远。
赵舒玥升起火，拿了一个坛子去前面的山涧里取水，返来放在炉子上烧水，不一会炉子上煮的水咕嘟嘟沸腾起来，顾媺将带来的云雾茶丢出来煮，少倾茶香四溢，混在潮湿的氛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