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堂天然与别处罚歧,只见廊庑重檐,又兼穿山鹿顶,巍峨气势。院子里有一小池,池中是用太湖石垒砌的假山。假山上覆着绿色的藤萝。养了一池的睡莲,只是睡莲还没有起花苞,只见一片片伸展的莲叶似碗盏普通,小巧敬爱。叶面上转动着颗颗水珠,在阳光的晖映下像是一颗颗灿烂的黄宝石。荷叶下能瞥见几尾红色的鲤鱼穿越此中,仿佛也不怕人。
宿世她在二房这边呆过一阵子,直到分炊前十天她还在张氏身边帮手誊写经籍,除了不大露面的大堂兄,其他的几位兄弟姐妹她都熟谙。
程书砚非常受用,满脸堆笑。
有人陪着说话,倒也不感觉远,很快的,就已经到了庆余堂。
主仆俩一起走一起说,走过了这条长长的巷道,在转角处,锦书遥遥的瞥见有两位青年公子朝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位便是二房的程书砚,她的二堂兄。程书砚着一身素红色的细葛直裰,腰间缠着红色汗巾。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身量,两道浓眉,生得倒是豪气勃勃,但倒是个读书人。程书砚前面是一名身着月红色缎袍,露着头,也没戴网巾,清癯如竹的公子。
这位青年是齐王府的公子,他叫秦勉,是齐王庶子。秦勉的生母乃侧妃张氏,与程家这位张二夫人是胞姐妹。
程书砚笑道:“你不认得他,他叫秦勉,常往我们家跑的。今后怕是少不了要见面的。”
“蜜斯,程二爷正和你说话呢。”流苏见锦书有些失神的模样,忙晃了晃她的胳膊。锦书这才从悠远的思路里回过神来,发笑道:“二哥,我失礼了。”
程书砚笑道:“恰好同路。”
张氏昂首见了他们仨,有些惊奇的说:“你们如何碰到一起呢?”
书砚陪笑道:“正幸亏内里赶上了。”
锦书留了心,让丫环探听了书砚的住处给送了衣物和一些钱。过了些时今后,锦书又遣人去扣问时,书砚已经搬了家,再不知所踪。
一起上程书砚问些锦书在路上担搁了几天,有甚么别致的见闻没有。全然还是个大孩子,待锦书非常的热忱。问三句锦书答一句,但书砚却一点也不恼。
“二夫人说,让蜜斯午正的时候去二夫人那边一趟。”
程书砚还是好脾气的与锦书重新先容:“四mm,我向你举荐,这是我姨母家的表弟。”
锦书当真就依程书砚所说,唤了一声:“二哥!”
凝曦轩和程家的书斋就隔了一堵墙,书砚堂兄经常过来看她们,春季给她们送鹞子,夏天给她们送冰碗,春季给送用麦秆编的蝈蝈笼,夏季还在这凝曦轩里赏雪。有一次书砚、书康等堂兄和一群姐妹在凝曦轩烤鹿肉,差点将屋子给烧了。长辈们晓得了才不准他们聚在一处。
青年公子亦跟着行礼。
因为宿世和书砚来往密切,锦书天然也是认得秦勉的。她还记得秦勉曾送过她一幅画。
程书砚见锦书一眼就认出了他,心中非常的欢畅,笑道:“mm可贵返来几次倒还记得我,真是幸运。今后见了面,mm直接称呼我二哥就行了,叫甚么‘二堂兄’听着多见外。”程书砚又瞥见锦书仙颜,眼底竟是掩蔽不住的冷傲之情。
流苏陪在锦书跟前,向锦书抱怨:“程家这些路真不好走,一不谨慎就会迷了路。去二夫人那边倒还好,上午去大夫人那边才差点找不到路。”
从回廊走过,便到了正房的廊下,有丫环见了,忙出来通禀。
乔大夫人现在寡居,住在浊音阁,比雨花阁还要偏僻,路天然不好走。
当时候她在凝曦轩一坐就是大半天,或是抄经籍,或是做针线,或是带了斑斓和二房的锦衣、锦春两位mm一起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