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顶石盘银光映托下,谈子墨倨傲不平的身形愈发显得柔韧有力,那邪魅俊美的面庞上毫无神采,仿佛正在深思,又仿佛只在呼吸吐纳,甚么都没有想。
“断我翼筋,又给我府上两大珍宝,你还是甚么都没有奉告我!”
笑得很苦,就如同当日俄然被斩断翼筋、堕入尘寰,很多话涌到唇边、欲问无人的痛苦一样。
“我七岁断筋,八年残翼,如此苟延残喘,又幸得羽翼残存,竟都是劳烦你宝灵神石屈尊相佑!?”
四周死寂,问无可问……
“另有你,我称你为蛋石,我也视你为珍宝,我曾经想过你的各种出处,却唯独没往那方面猜想,你寻得凤鸣金气,寻得东来紫气……呵,你既能寻得九天游灵,又能助我进入谈氏封印宝井,既有如此神通,又超出于谈氏宝令之上,我就问你,你除了是府主信物宝灵神石,又能为何?”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古朴得有些发黄的卷轴,实足承担而又严峻地抖了抖手:“本来你不是我的童年图册,本来你也不是承载着我谈府千年浮华的万宝录,呵!”
重新拿着它,谈子墨面色惨白,低下头久久不语。
谈子墨在笑!
“故事到此,只算方才开了个头!”
“遥映人间凤鸣金,暗香幽浮东来紫,遍识尘寰灵气榜,昂首深井有龙息。”
“《上古狂榜》!好一个上古榜单,记得当时还没碰触到你,记得只是才略微靠近了你一点,记得离你的供台另有整整十丈开外,就被父尊罚闭关思过数旬日,哪怕说你一个不是,杖罚都算是轻刑,我就问你,我父尊俸你为珍宝,我谈家世代相守,你为何会呈现在我手里?”
但是暴风雨前的安好老是长久的,仅仅半晌以后,他便深吸一口气,霍然回身,目灿烂如烈焰,直卷手中蛋石而去,口中语气更是凌厉之极:“或者,你也奉告我,你也被施了障眼法……”
“曾经,也很天真地数落,为甚么我们谈家世代相传,为甚么要守着、要供着这么一本空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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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这口龙息,竟也是我谈家的东西!?”
他踏步向前,伸脱手,悄悄地描向龙头石上那熟谙的一笔一划,粗糙的石质大要蹭着冰冷的指尖,每齐截下,心脏便抽动一次。
“『∷,是,父尊你每天耳提面命,我岂能不知……这是我们谈家的传承!”
瞬息间,银光散去,卷轴缓缓落下……
“那天走得那么仓猝,父尊你甚么都没有奉告我!”
“还是这底子就是一个谎话?”
渐渐地展开眼睛,感受着蛋石的颤抖,谈子墨又一次看向身前的龙头石。
“呵!”
“呵,谈氏府主信物――宝灵石!”
“我谈子墨何德何能,七岁时能受此重托!?”
左手一本《上古狂榜》,右手一个蛋石,谈子墨惨淡一笑,面色如雪,渐渐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为了寻觅回府的归程,为了获得父尊的答案……八年的断筋残翼糊口,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怅惘、最猜疑的时候,而现在,我发明,本来那底子不算甚么!”
谈子墨的目光死死地扎在这本卷轴之上,阿谁银光闪闪的卷轴名鲜明是――“上古狂榜”!
谈子墨顿了顿,清算了一下本身躁动的情感,不耐怅惘至极,一下节制不住,此番更是歇斯底里地号令诘责起来:“既然这么首要,为何七岁那年你让它跟我下到尘寰,让它跟着我一个一星废人展转反侧,你放心吗,这八年不睬不问,父尊,你真的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