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筋里却清了然很多,绕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大哥就笑。
这个题目,把她也难住了。
梦里的事,醒来就记不清了,只剩下一个潮湿、心伤的梦境。
可惜,她被梦魇镇住了,动不了。
男人立马展颜浅笑,并且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已经退烧了。好点了么,头还疼吗?”
她抱病这些日子,半梦半醒间,总有个温婉妇人,坐在她床边,时而轻抚她的额头,时而喃喃低语。
喝完药,丫环踏枝端了水,给凌青菀漱口。
“嗯。”凌青菀支吾着。
一场风寒,她竟像是从鬼门关走了遭。
帘栊前面,有个年青的女孩子,清脆应了声是,就脚步橐驼,去把凌青菀的药端了过来。
凌青菀缠绵病榻,已有浃旬。
每次醒来,她枕巾都是湿漉漉的。
“没事。”大哥瞧见了她蹙眉,笑着安慰她,“药并不难喝。大哥给你买了蜜饯,喝完了就吃,可好?”
大夫也说要渐渐调度,头不疼了,病就差未几病愈了。
这么多天,第一次感受完整从阿谁梦境里摆脱了,回到了实在的糊口里。
他看到的,是凌青菀痛苦蹙眉,堕入深深的追思中。
可凌青菀总感觉,他应当是个粗人。她的哥哥,是个声音宏亮又醇厚的男人,不是这般和顺......
明天,就不见了母亲。
这些古怪的动机,让她的眼神有点板滞。
凌青菀抱病这些日子,老是头疼欲裂。
她昏睡入梦,醒来梦散。
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盛都城里,秋高气爽。
小小的恍忽从她心头一闪而过,她听到了哥哥笑着道:“多大人了,还要撒娇......”
“菀儿,瞧着神采好了些。”母亲喃喃,似自语走到凌青菀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舒了口气。
她穿戴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月红色挑线裙子,肩头削瘦薄弱。
然后,大哥的笑声微微停顿了下。
男人声音降落和顺。他端坐在锦杌上,穿了青灰色的绸布直裰,身姿文雅,气度雍容。
墙角蛩吟切切。
屋子里只剩下兄妹俩,一刹时沉寂如水。
凌青菀点点头。
“大哥喂你喝,这是娘交代的。”大哥只是浅笑,还是举着汤勺,喂她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