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山诚恳道:“无门无派。”
老者笑开了花,理直气壮道:“乳臭未干的小娃承认了吧。平常人在宵禁时分早睡了,只要心胸鬼胎的人才在深夜出来打酒。”
林书山没推测老者竟是这大汉变幻而来,强掩住心中的惊奇与惊骇,道:“你……现形了!”心头掠过一丝凉意:“修道中的天下如梦如幻,凡人竟如此难以看清。而我是凡人,只是凡人……”
落雷抛弃酒坛,满面通红,点头晃脑,粗声粗气道:“老子酒量也不错,即便那费心喝了酒,他也不是老子的敌手。老子见了,一把拧断他脖子……”手中兀然现出了大铁棒,蓦地折断。头微微发晕,差点颠仆。
林书山道:“吃肉但不喝酒。”心想:“本来他是一名修道习术之人。既是修士,该清心寡欲,当真悟道晋升修为。他却以喝酒行乐为修行底子,想来修为不如何样。”猜疑之时,又见屋里光芒暗淡,角落里堆积柴草。猛吸一气,模糊间可闻淡淡的霉臭味,心想:“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此地不成久留。”道:“肉他日再来咀嚼,酒打好了,还得快快给我爷爷送去。”
林书山淡淡道:“落雷圣使变身之术如此短长,鄙人竟没法看出半点端倪来。你的功法如此高超,恐怕我派七子结合起来都一定是圣使的敌手。像我如许的外宗弟子,来了再多也无济于事了,何需求问来了多少人呢?”佯装一副无可何如的神采,拿起来一碗酒,一口喝下,只觉苦涩难咽,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这一脸苦色却不是装出来,虚真假实。落雷听了林书山一赞,又见他愁眉舒展,不由对劲洋洋,抓耳挠腮,嘿嘿嘲笑。
林书山神采微变,心想:“楼上不知藏有多少朋友。”想到爷爷曾在报告他军旅故事时曾说,有谋逆乱党购置黑店,以蒙汗药迷翻门客,取其肉做包子,军队为此展开剿灭,又想到门外黑板上古怪红字,却如血迹般,心想:“只怕不是牛肉。”正待寻计逃离时,忽听楼上脚步声碎,七名身着彩衣的妙龄少女鱼贯而下,前头六大家人各捧一坛陈大哥酒,后边一人则一手托着一盘牛肉。盖子未开,酒香已满楼。这妙龄少女、这美酒与这粗陋略带霉臭味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让报酬之谛视。侍女们笑靥如花,顺次摆上了酒坛、牛肉后,鱼贯走上楼去。法度健旺,如一阵风。来去仓促。
落雷喜形于色,道:“快说,他们在哪?你晓得了老子的短长,不说就如这根铁棒一样。”两手各舞着半截铁棒,呼呼响。
林书山神采自如,淡淡道:“有人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我先前不知中间是大名鼎鼎的魔龙教圣使,自是以承平道言辞虚与委蛇。可现在我晓得了,您是圣使,能够帮忙我。我便坦言相告了。如果圣使不信,固然杀了我好了。我决不皱一皱眉头。”
老者咽下一口酒,粗声粗气道:“承平道的。”
林书山吃惊地顺名誉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中年男人与一少女两人。两人着灰色衣衫,土里土气。右胸口绣着七颗蓝星。七颗蓝星环抱,熠熠有光。中年男人三十多岁,目光冰寒,一脸冰霜。少女只十三四岁的模样,清秀敬爱,稚气未脱,尤其惹人谛视。
林书山惊道:“甚么宝贝?”
落雷眸子子转了转,笑道:“好!老子的老迈断崖常说,识时务者为豪杰。你很聪明,做了魔龙教的内应。魔龙教不会虐待你的。”一屁股坐下,笑道:“那宝器的藏处,法王已经晓得了。只怕承平道会来抢,分离了很多弟子来防备你们,却让老子在这破处所假扮酒家,真是糟心无聊。幸亏碰到了四名承平道弟子,问不出甚么来,干脆杀掉了。糟心无聊。”酒气浓厚刺鼻,一股脑自顾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