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看出他的心机:“金掌门有话无妨直说,存亡攸关的事,讳饰不得。”
真行。
季燕然:“……”
季燕然不解:“甚么?”
“虎符还我!”
云倚风盯着他看了好久,轻飘飘道:“没甚么,王爷也早点歇着。”
云倚风问:“那金掌门有何设法?”
季燕然很有礼数,亲身将父子二人送出飘飘阁,返来却见云倚风还在咳,脸也涨得通红,他方才原只想做做模样,成果一不谨慎装过甚,当真诱得满身又炎热难安,持续喝了两大杯冰冷的茶水,总算略微舒畅了些。
云倚风指指远处:“金满林当真被你念来了。”
这本是句正面评价,但放在养小鬼与教书先生以后,如何听如何像讽刺。金满林自知理亏,也不想与他多辩,便对云倚风道,“此事是我的心口大石,原筹算要坦白一辈子,谁知有一回在与岳名威对饮时,酒酣耳热竟说漏了嘴。当时他表示得极有兴趣,还让我将大师领去岳家镖局。先前没重视,现在想想,仿佛没过量久,缥缈峰上就有了这座赏雪阁。”
还挺对劲。
“如何了?”季燕然问。
金焕亦在旁劝道:“都到了这类时候,爹就别再坦白了。”
大门口并没有人,身后倒是刮来一道凌厉疾风。季燕然单手握住他的肩膀,刚想将人制在怀里,云倚风却已经屈腿踢了过来,打法又地痞又凶悍,专攻陷三路,惦记取王爷的靴子值钱,理直气壮踩了能有七八下。
“传闻就是如此。”金满林耐烦道,“季少侠不信,天然有不信的事理,可也架不住信的人趁机作歹。养阴鬼讲究的是天时天时,哪天杀谁哪天夺运,都是要请大师细细算过的,我猜这也是暮成雪上山的启事,他做事向来极快,洁净利落。”
季燕然:“……”
金满林闻言一怔,他还是头回被人诘问为何不肯杀人放火,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因为我尚存一线知己。”
门外北风“呜呜”地吹。
季燕然脑仁子嗡嗡响,伸手拍拍桌子:“别闹,快还我。”
季燕然心中猜疑,总感觉他这个笑……过了半晌,蓦地想起来一件首要的事。
“能被你我看破目标,就不算夺目。”季燕然道,“夜深了,先歇息吧。”
“说不通啊。”季燕然站在云倚风身后,“大师都是被岳名威骗上来的,若他想杀,只要在赏雪阁中充满轰天雷,那里另有你我的活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