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实在是皇上送给王爷的。”云倚风道,“大家皆道龙吟是上古帝王剑,以此来断言王爷狼子野心,可实在哪有那么多算计呢?不过是皇上用得不称手,便交由王爷上阵杀敌,只是一把剑罢了,如何能比得过兄弟之情。”
初八是个太阳天,江凌晨特地到糕点铺子里买了些吃食,筹算去烟月纱中看望一下病号,趁便给三哥也买了一盒白玉糕。路过练武场时,刚好见江凌飞正在练功,手中长剑寒光铮铮,似云间鹰、风中刃,一招一式,皆是行云流水,利落萧洒。
“若黎青海被逼急了,在陇武城、乃至在全武林搅出一些幺蛾子,受累的不还是你与朝廷?”江凌飞揽过云倚风的肩膀,“不帮也行,你说是不是,云盟主?”
江凌晨看得眼热,便将手中点心交给小厮,本身也从兵器架上顺手抽出一杆长|枪,想要与三哥过上两招。这段光阴,云倚风一向在教他“风熄”轻功,此时看来倒是很有效果,因为就连武功盖世的江凌飞,也是直到最后一刻才发觉出有人偷袭,本能地侧身一闪,单手将对方打落在地。
这一晚,直到江凌飞宴罢返来,两人卧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
季燕然:“”
按例,云门主也获得了来自萧王殿下的十八套新衣,皇家审美,鹅黄柳绿姹紫嫣红,生生挂出了满室春意闹,闹心的那种闹。
这话说得轻浮,云倚风劈面打来一掌,趁着对方分神之际,爬起来溜了。
云倚风心脏一阵抽疼,脚底抹油正欲跑路,季燕然却恰从院外出去,看到江凌飞手中拎着的衣服,面前一亮:“公然都雅。”
“好啊。”云倚风单手撑着脑袋,微醺沉沉,“那便一道回王城吧,出来的太久,我也想老太妃了。”
云倚风一手扣住湖壁,另一手拍开他:“不急,我再多泡会儿。”
“甚么好酒?”
暖阁没有门,端赖厚重棉帘挡着风。
因为这句话,季燕然思虑了整整一个下午,本身究竟那里仗势欺人了。
“我要令各大门派齐聚江家。”江凌飞道,“四弟是江家人,不管他说甚么,都有与我通同之嫌,以是只要让黎青海亲口承认罪过,方才气为叔父、为全部江家洗清热诚。并非江家工夫不如汉阳帮,而是小人卑鄙,暗中使了肮脏伎俩。”
云倚风正色:“江大哥放心,仗势欺人这类事,王爷他有的是经历。”
云倚风扯了扯围脖,热得慌:“我们去那里?”
“漓州醉东风。”
“我却不想让他安稳繁华。”江凌飞道,“何况黎青海称病不出,不知要躲到何年何月去,我也没耐烦再等他三年五年。”
“江家早晨有大宴,你我就不去凑热烈了。”季燕然道,“只在烟月纱的暖阁中喝几杯好酒,吃一顿团聚饭,如何?”
“正月十五,除了花灯会,另有甚么奇怪玩意吗?”云倚风问。
直光临睡前才模糊揣摩过味儿,对怀中人道:“床上的事,不叫仗势欺人。”
季燕然问:“为何不可?”
云倚风在千里以外打了个喷嚏。
江凌飞道,滚。
就这么着,江府的病号又多了一个。
“云儿。”季燕然压着他,在耳畔悄悄磨蹭,呼吸湿热。
“没活力。”江凌晨回过神,“我是在想游历江湖的事。”
本欲穿过花圃小径回卧房,那小石子垫成的路却分外滑,又结了薄薄一层冰,若换做平时,自难不倒轻功超绝的风雨门门主,但今晚他喝醉了啊,再加上身后另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因而乎,脑筋一懵腿一软,就踩空了。
承诺得太利落,江凌飞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在季燕然耳边低声道:“这看着像是很想嫁啊,不如我先在烟月纱给你办一场丧事?”当新郎官这类事,一复生,二回熟,先排练排练,免得你将来王城大宴时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