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震得四周雪渣子乱飞。
云倚风没接这话茬,却把目光落向她手中的红梅花枝:“女人如此好兴趣?”
世人齐齐看去,就见柳纤纤捂住流血手臂,正坐在一蓬枯草上,娇目灼灼,几欲冒火。
说完以后,他甩手一抖马缰,一骑绝尘将世人抛在了身后。
季燕然发明,模样生的白净斑斓些,在婆姨婶娘面前的确颇占便宜,比如这冰雪捏的病秧子,哪怕只是站在灶火旁,都会被担忧熏了烫了,恨不能弄个银罩子将人装起来。而像老吴那种五大三粗的莽夫,报酬就完整不一样,即便他将半个脑袋架上柴堆,估摸都找不到民气疼,反而还会帮着浇油添柴。
云倚风单手握剑冲出飘飘阁,红色身影一飘即逝,真如一抹风间轻云。花圃中,有黑影当场打了个滚,试图抛弃身上缠着的蛛丝银铃,却反而越挣越紧,目睹已经中了圈套,他干脆就那么爬起来,带着一身“叮叮铛铛”的狂放声音,冒死向赏雪阁外冲去。
金焕感喟道:“是我本身忽视,怨不得别人。”
不过这份对劲并没有持续多久,覆信尚未消逝,藤蔓就被人一剑砍断。身材突然失重,他倒是不慌,反手又握住另一根,明显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谙。而就在他要换第三根藤蔓时,一道红色疾风俄然吼怒而至,手腕也随之传来剧痛。
金焕惊魂不决,伸手指道:“往那边跑了,也不知是个甚么妖物,身上坑坑洼洼的。”
金焕紧走两步,上前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谁。
晚餐席间世人围坐,还是吃得沉默不知味,玉婶见云倚风一共也没动几筷子,便偷偷捡了一食盒卤味,让两人带归去煨着当宵夜。飘飘阁里头,火盆正烧得畅旺,季燕然关上门后问:“还冷吗?”
但吴所思明显憬悟不敷,还在催促:“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大师可还统统安好?王爷有没有再大手大脚乱花银子?张骁的腿伤养得如何样了?另有雁城月老庙前头的那口井,挖完了吗?”
赏雪阁建在孤峰之上,前头是狭小山路,背面是险要绝壁,整天云雾环绕,千丈巍巍。
“我爹他暮年中过毒,身材一向不好,须得靠着白参紫蓉补丸保养。”金焕道,“那药服下以后要埋头运功,不然极易气血逆行。彻夜听到银铃骤响,我担忧外头会有伤害,便让他躲在了床下……此事说出来也真是忸捏,还请诸位莫笑话我们父子这般贪恐怕死。”
“玉婶啊,方才在厨房时,我帮你将那暗器匣好一番吹,金家父子可都听得一清二楚。”柳纤纤道,“就算他们先前当真有贼心,这阵只怕也没了贼胆。”
……
季燕然:“……”
季燕然笑道:“将来如有机遇,我带你去西北,那边有烤全羊和最好的牛肉。”
那声音极清脆,初时只是一两串铃铛轻晃,转眼却已连成一整片,压过了雪吼与风啸。再过一瞬,整座赏雪阁的蛛丝都被掀翻搅动,共同响得疯魔而又短促,刺耳锋利的声音,如万千鸟雀空蝉深夜齐鸣,乃至显得有些凄厉了。
无辜被念很多次,在寒雾城外的某条山道上,老吴用力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