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他身上就藏着甚么毒物，王爷还是率军守在外头吧。”云倚风道，“听话。”
云倚风握紧飞鸾剑，目色寒凉，衣摆如飞雪狂舞。
“我也去了山里，看到了那场冥婚。”季燕然替他将湿发挽好，“那药童并非出错滑下山，而是我脱手打落的。”
季燕然道：“传闻周家有位少爷，曾在数月前不幸病逝,这桩阴魂怕就是许给他的。”
术苗神采白了白：“我当真甚么都不晓得啊。”过了半晌，又哆颤抖嗦道，“有有一件，后院里的那些猪牛，另有蟒蛇，是会发疯的。”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街上，锋利刺耳。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纷杂脚步声，轰轰远去，仿佛逃命。
“抓来的人就在隔壁。”季燕然道，“你也辛苦一夜，先睡一觉吧，明早再审也不迟。”
云倚风道：“嗯。”
“与长右有关。”季燕然道，“先回堆栈吧。”
一团庞大黑影自城楼一跃而下，收回“吱吱”怪叫声，四肢“咚”一声着地，溅起一片泥浆灰尘。
而在楼上，季燕然正在审那侏儒。对方自称名叫术苗，原是西南一带的乡民，靠着杂耍为生，厥后被长右买下后，就成为了他的药仆。
萧王殿下自打过了八岁，就没再听过“听话”这两个字，一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原想多说两句，云倚风却已拉着他的衣领，接远亲了一口，“回回都是被王爷拦在身后，这回也让我尝尝护着心上人的滋味，嗯？”
暮成雪在将那对母女送回家后，也单独折返堆栈，胖貂一见他便扑上来，用那肉嘟嘟的爪子勾住衣摆，豆豆眼娇弱半睁，明显也被吓得不轻。而老父亲此时已经没表情再去眼红“为甚么刚才我返来时你不扑”，俗话说得好，貂大不中留，还是先想想要如何救下全城百姓要紧。
“王爷，云门主。”县令石东也吃惊不浅，仓促解释，“玉丽城虽靠近密林，却从未产生过这类――”
遵循他的供述，长右是没亲手杀过人的，只会从茈河劈面的腊木林里，“接”回新奇的尸身，用来制偶、制蛊，残躯便用来豢养毒虫。
云倚风眼睛未展开,只懒洋洋道：“王爷还没说，半夜半夜是去那里淋了雨,又去那里抓了谁。”
季燕然靠在一边，耐烦地哄着。掌心抚过那柔嫩的长发，再一起向下按揉，比起毒发时的衰弱薄弱，云倚风身上实在已经长出了很多肉，腰里也软绵绵的，不再瘦得让民气疼。只是不管现在如何经心肠保养，也始终抹不掉畴昔那些曾产生在他身上的、阴暗残暴的旧事，除了秋娘，另有甚么旁的毒物与酷刑，季燕然设想不出，也压根就不敢去想。
云倚风笑道：“如此来看，还是王爷要更短长一些。”
说到此处，他像是又回想起那血腥画面，干咳着呕了起来。季燕然看着他，脑中却在想另一件事，这药物一断，温驯猪牛都能化身猛兽啃噬人尸，那倘若换成腊木林中的巨猿与灰象――
他谨慎翼翼夹起一只毒虫，乃至还哼了两句轻松小调。
“怕是养不住了。”季燕然道，“需得尽快弄清楚究竟是何物让猿群发疯，不然下一回再来巨兽，整座玉丽城八成都要被踏平。”
“是，是。”石东连连承诺，带着师爷去忙了。
成果刚好撞见周家管家鬼鬼祟祟出门，数十名下人拉着板车,上头也不知码放了甚么,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一行人径直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