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倚风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先归去包扎伤口吧,再把玉婶安设好,此人被打晕了,估摸还得再有一阵子才气醒来。”
“这……是鬼还是人啊。”玉婶哆颤抖嗦地问。
玉婶知她嘴硬心软又娇蛮,也没多说,帮着包扎好伤口后,就仓猝赶去前厅,成果刚好赶上那黑影被一盆水泼醒,正哭着喊着叩首告饶,眼泪鼻涕齐飞,再配上一张狰狞刀砍的可骇脸,的确看得人毛骨悚然,胃里翻滚。
云倚风看着他,你干吗?
暮成雪实在闹心,回身往外走,地蜈蚣看了云倚风一眼,不甘不肯踩着小米碎步跟上。柳纤纤对玉婶说:“我们也归去吧,喧华这一夜,明早大师都要睡觉,别辛苦做早餐了。”
“是。”提起这件事,地蜈蚣腔调中难掩得意,夸耀说那些藤蔓都是上回走之前种下,经心遴选了又疯又细弱的绿苗子,果不其然,只一个季候就长成了爬绳。
“呸!”柳纤纤挣扎了一下,“快些将我的穴道解开!”
这话说得也有事理,独一的宝贝儿子瞎了,怕是大罗神仙也难“埋头”,万一调息未成反而被激得走火入魔,岂不不利。因而云倚风扶起金焕,随世人一道去了前厅。
“绝壁峭壁,自是不好走的,不然我们先前也不至于没发明。”云倚风道,“不过金兄不必担忧,大师既一起上山,天然也要一起下山,另有柳女人与玉婶,都得平安然安才是。”
“那等我安设好玉婶后,再来前厅找你们。”柳纤纤活动了一下麻痹双腿,一瘸一拐地出了园子。
“有有有。”地蜈蚣连连点头,“那就是浅显的蝎尾花烧干了磨粉,连解药都不消,过个一两天本身就会好了。”
季燕然悄悄放下衣袖,又意味性地揉了揉,转头对金焕道:“实在金兄能有现在的武学修为,已经很令人羡慕了,前几日那一招猛虎落地,可谓雷霆万钧,的确震得连地盘都要炸裂。”
柳纤纤勉强站起来,又瞪了暮成雪一眼:“我又不晓得他长甚么样,先前送了很多次饭,也没见劈面说个‘谢’字。”
“当真?”玉婶一听也是欣喜,连道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无辜丧命。她取来药箱,谨慎翼翼替她清理洁净血污,看清楚伤势后反而更担忧,“都快到骨头了,这一刀可不轻啊。”
公然,金焕闻言更加笑得像哭,欲言又止,再配上那茫然无措的眼神,的确……说不出的不幸!
“皮外伤罢了,不打紧。”柳纤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抱怨,“都是那暮成雪害的,黑天半夜在花圃里撞见,我觉得他是贼,就打了起来,成果被砍伤胳膊不说,还差点冻死在雪地里。”
地蜈蚣神采惨白:“啊?”过了阵子又耷拉下脸,哭道,“敢情我是撞上了江湖寻仇?”
她嘴上刁蛮,眼睛却已经红了起来,在这北风天里被打伤,还要被一群大男人围着说些“往怀里撞”之类的话,饶是再娇纵率性的女人,脸面上估摸也挂不住。见这小丫头嘴一瘪就要哭,云倚风上前替她解了穴,安抚道:“伤口看着不深,不沾水过几日就会好,先说说看,你与暮公子如何就打起来了?”
“能在他部下捡回一条命,我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不说还好,越说越气,柳纤纤单手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今后再不给他送饭了,爱吃不吃!”
金焕上回练功时他也看到了,那里是猛虎落地,那一招叫燕子点水,讲究的是轻巧超脱,最好能像水上飞燕不留波纹,甚么叫震得连地盘都要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