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祁冉惊魂不决,“昂首就见一个黑影劈面扑来,还当又是江湖人在打群架。”
“云门主!”柳纤纤单手一拍桌子,震得酒杯也跳了跳。
此番同往赏雪阁的人未几,锦城镖局的金家父子已先一步解缆,至于那弱不由风的墨客,名叫祁冉,是集市上花花绿绿招财椅的仆人、东北富户祁老爷的儿子,这回是被父亲派来特地给岳名威贺寿,因为身子骨弱,老是贴身带着一名小厮,那小厮长了一张娃娃脸,穿上锦缎棉袄,看起来非常吉利讨喜。
山道上,云倚风问:“还在追吗?”
……
食盒里装着的是一盘点心,层层叠叠做成莲花形状,有茶香伴着蜂蜜香。云倚风奇道:“这是用金顶峨眉雪调了槐花蜜做馅?做法倒是奇怪。”
季燕然闲闲道:“杀手胖不得,女人家也一样,不然还如何嫁神仙般的云门主?”
来自深山的,来自冰海的,吼怒如惊雷般炸开在缥缈峰顶。
“略懂外相罢了,谈不上里手。”云倚风谦善两句,又道,“我们这么多人要吃要喝,今后几天辛苦婶婶了。”
云倚风扬起嘴角:“那多谢婶婶,我归去定好好藏着。”
季燕然竖起食指:“嘘。”
“好相处。”玉婶道,“那位客人极少说话,成日里要么睡觉,要么待在回廊下赏雪喝茶喝酒,安温馨静的。就是胃口太小,不如何用饭,荤腥更半分不沾。”
柳纤纤脆生生道:“云门主,你娶了我吧。”
“暮成雪?”提起这个名字,岳之华的声音不由就放低,“叔父早就叮咛过,千万莫要招惹他,我可不敢去请。”
“我本年都二十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生子的年纪。”柳纤纤道,“而这江湖中的年青男人,只要门主看着还略微扎眼些。”
萧王殿下顿时面色凝重,小腿杆生疼。
吃罢饭后,世人各自回到寓所。云倚风与季燕然的住处是一座两层小楼,名叫飘飘阁,间隔西暖阁很近,只要站在屋顶,就能看到那处被白雪覆盖的喧闹小院。
“既偶然招惹,那又何必嘘寒问暖,作出一副热忱模样。”云倚风道,“何况她是溯洄宫的大弟子,体力总要强过我这病人,若非得体贴,也该旁人体贴我才是。”
“云门主不吃。”季燕然抬高声音,“因为吃多了会胖。”
季燕然道:“以是门主的意义,她俄然变得柔情万种,是另有所图?”
“王谢少侠何其多,女人何必选我这多病之人。”云倚风苦口婆心,一边说话一边捂住胸口,看架式又要开端咳。一旁的季燕然从速抖开大氅,将他囫囵裹住塞进了马车里。
“不辛苦,这里比山下要轻松很多。”玉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诸位高朋渐渐吃,我还得归去厨房,给西暖阁的客人煮茶。”
云倚风翻身坐起,左手一掌控住剑柄,足足过了大半天赋反应过来,那是风。
“她叫柳纤纤,是溯洄宫弟子,不是甚么文弱女人。”云倚风道,“我与她上回见面时,不过点头之交。”
他说这话时,厨娘刚好端着食盒出去,听到后笑道:“公子若喜好喝,锅里另有。”她身形高壮,手脚利落,一看就是做家事的妙手,这回也是特地被岳名威奉上山,给赏雪阁的来宾们做饭,常日里被人唤做玉婶。
季燕然问:“现在的雪还不算大吗?”
待他们分开后,柳纤纤也“哼”了一句,回身跑走。季燕然单独回到住处,云倚风双手捧着一杯桂花蜜饯:“当真起了抵触?”
“西暖阁里的那位客人呢?”云倚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