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啊。”云倚风扭头。
那些“卢将军居功自大”“卢将军曾面斥先皇”“卢将军暗中通敌，对朝廷生有贰心”的传闻也临时算它为真。
云倚风迷惑：“都拿到石匣了，直接砸毁取物不可吗？为何要这么费事。”
“那还等甚么？”江凌飞揽过他的肩膀，“来来来，我们也去。”
云倚风点头：“鬼刺常常带孩童回迷踪岛时，都是用白玉蚕吐丝，将他们包成一颗颗大茧，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当作货色放摆在舱底，如许最费事。”
“明日我会再去皇宫，将北冥风城的事问个清楚。”季燕然道，“只可惜鬼刺丢了你的襁褓，不然哪怕里头没有线索，起码也能拿去问问王东，看他还能不能记起锦缎色彩。”
累不累都要歇息！
云倚风：“……”
这回轮到季燕然不测：“你还留着？”
云倚风诚恳道：“我冷。”
云倚风一愣, 笑容也僵在脸上：“我的……出身？”
云倚风问：“如何破？”
季燕然悄悄握住他的手。
一顿饭吃完，李璟的犒赏也已经运至萧王府门口。老吴一边盘点一边啧啧感慨，吃顿饭都能发财致富，怕是只要云门主了。
他身形纤细，骨头也细，两片崛起的胡蝶骨，被薄薄一层肌肉包裹着。季燕然用指背细细滑过，又停在腰窝处：“你这里有颗痣，红色的，很小。”
很公道。
江凌飞主动献计：“能够装晕。”
侍卫已经筹办好了马车，里头还是铺得又暖又舒畅。飞霜蛟跟在中间小跑着，穿过两条街，打了十几个响鼻也未能将仆人叫出来，心中非常沉闷，干脆尥起蹄子踢了一脚。
半晌后，宫人们鱼贯而入，撤下干果，上了头八道冷盘。
这日午后，风和日丽，江凌飞躺在屋顶上，晒着太阳打盹。
在这封写给“女人”的信里，蒲昌先是悔怨本身未能搬来救兵，窜改黑沙城战局，又痛斥先帝无德，因顾忌卢广原军功卓著，便设想害他，令三万雄师骸骨无存。更提到卢广原平生的心血，皆藏于孜川秘图中，但愿女人能将其寻回。最首要的，信中另有破解秘图之法。
季燕然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皇上理应不会喜好这个家属。
你认得？
王东本觉得季燕然是来查野马部族与鹧鸪的，又或者是为了刨问尉迟褚与其翅膀，再或者，起码也该与孜川秘图有关。可没推测被查问最细心的，竟然是北冥风城与罗家，以及当年的两个小婴儿，一时不免利诱不解，却又不敢懒惰，手握一支狼毫笔，冒死回想着，写了厚厚一摞纸，各种家长里短地往上凑字数，极力想要做到“事无大小”——只可惜他所晓得的、关于罗入画娘家侄儿的事情，是真的未几。
李璟还未到，而宫人们已经布好了干果蜜饯，都是苦涩糯软的，有核桃、红枣、桂圆、栗仁、银杏……十八盘摆了满桌，另有一碟春日里新腌渍的青梅，季燕然用银匙盛起一小粒：“尝尝看。”
“除非他能做到对皇兄永久有效。”季燕然道，“不然这类差劲品德，没人能看得上，他也绝对活不到善终。”
“鬼刺有一大半的名誉与财产，都是在你身上试出来的，加上数百试药小童的惨死，他不配具有任何东西，将来也逃不过千刀万剐。”季燕然将人拥入怀中，安抚地拍了拍背，“那现在呢，要让清月将那些旧袄取返来吗？”
……
“同皇上谈完了？”
他细心回想着旧事，本想再多问两句关于蒲前锋的事，却感觉心口再度生出模糊闷痛，因而淡定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