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门外出去三名行色仓促的佩刀军官,一色捕快打扮,小二从速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道:“哟,几位官爷,台端光临哪,这边请,这边请。”
断云铁寻了一间堆栈,自顾上了客房,给了钱两交代小二代买马匹,又分咐打好热水,在房内泡了个热水浴,顿觉神清气爽很多。
好一个迷雾覆盖的凌晨,环顾四周,面前一片明艳,在小溪两旁开放着无数的花儿,不时有清风伴随花香劈面而来,令人赏心好看,又见一道弧光惊起水面,带起片片波纹,本来是那白鹭见人,惶恐飞起。
几个时候后,断云铁才缓缓展开双眼,目放华光,神采奕奕。
断云铁听得逼真,也不知怎地,心中倒有些暗自为那锦衣墨客担忧了起来,心想如此斯斯文文的一介文弱墨客,何况看他细皮嫩肉的,举手投足也不似江湖中人,又脱手豪阔,难不成还犯了甚么国法不成?
“官爷,这墨客模样人……每天都有好些个,也不知您寻的是哪位?”
断云铁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这匹明白马:通体浑白雪亮的毛发,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对三角形的耳朵高高地耸峙在脑门上,仿佛在随时聆听四周的动静,显得特别机灵,细弱苗条的马脖子上,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棕毛,时尔一抖一抖,肥壮的身子前面拖着一束洁白的尾巴,摆布轻甩,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放眼这马厩当中,更显得鹤立鸡群,神骏不凡。
酒足饭饱后,谢了程猎户的美意接待,又问道:“程大哥,我欲往浙阳城,如何去得?”
又想起徒弟教诲,便端坐床榻之上,坐定调息,闭目运起空瞑心法,气走头绪,神凝三窍。
断云断念想:“且先问问处所。”
断云铁当今也只修得这第一重,这‘生元境’是空瞑内功心法的根底,意指生元聚气,功成方能有这生生不息、源源不竭的内力。
断云铁当下也顾不得这很多了,埋头便是一阵狼吞虎咽,瞬息之间,风卷残云。
断云铁摇点头,心中牵挂古公子安危,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又问小二代买马匹一事是否办好。
断云铁出了客房后,远远便闻声楼下客堂内的一片高喝暄哗之声,七八张桌子上已是来宾满座,好不热烈,断云铁选了角落里靠墙的一张小桌,点了几样简朴的饭菜和酒水,便百无聊赖的打量这些门客。
生元境主修的这七表气脉别离是“浮、芤、滑、实、弦、紧、洪脉”,歌诀曰:“‘浮’脉余足举不足;‘芤’脉莫虚两畔居;‘滑’脉如珠中有力;‘弦’成满弓始待发;‘紧’若牵绳化索初;‘洪’出若涌皆极宏。”
却本来是个白日梦,还冒了一身盗汗,不由哑然发笑。
断云铁暗道:“此人好生俊美,端得是高雅清秀,玉树临风。”
当下也不去细想,自顾回房去了。
“是的,如有快马便可到得。”
朦昏黄胧中,感受似有一双柔嫩无骨的纤纤玉手在悄悄抚摩他的脸颊,好生受用;这手好似血焰教那刁蛮在理的斑斓少女,却又不似;又似那董老夫之女,却也不是,他想握住那只手,又力不从心。
“哎哟,官爷饶命,饶命,小的确切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位啊。”
堆栈马倌便带他来到了马厩,只见马厩里有七八匹种类、色彩各别的马匹,此中一匹明白马特别显目,高出别的几匹马一大截。
程猎户斟了酒水,又切了几碟兽肉待客,断云铁连日驰驱,风餐露宿,闻得这肉香,垂涎欲滴,早已按耐不住,却又怕失礼,只得盯着食品,狠狠咽了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