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很有感慨的抚摩了一回儿,把宝刀交给了王崇,还举手一点,拇指按在了他的额头,顿时有一道法诀流淌,印入了少年的脑海。
老衲望了一会儿这间塌倒的禅房,一脸慈悲的说道:“我当年是一名江洋悍贼,纵横数省,做下无数大案。”
老衲瞧了一眼王崇,俄然笑道:“却没想到,小施主竟然在此地立足很久,必是跟我当年的那些事物有缘。老衲也感觉跟这些旧时物件缘分已尽,就都赠与小施主吧!”
老衲悄悄一举手,无数砖石就转动起来,一团灰光飞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王崇瞧得清楚,从倾圮的房舍中飞出的东西是一口连鞘的宝刀,刀柄刀鞘灰扑扑的不甚起眼,形制古朴,瞧来非是凡物。
王崇倒是认得这位老衲乃是主持,跟他新拜的师父非常熟悉,不敢怠慢,他出身魔门,各种眼色若无具有,不晓得要吃多少苦头,故而一礼到地,态度非常恭谨,问道:“老禅师,但是被小子轰动了修行?”
老衲哈哈一笑,说道:“没错!当年老衲的外号,就叫做火爆天王!”
令苏尔勉强下得数十手,心浮气躁,棋盘上输得一塌胡涂。
令苏尔笑道:“前朝曾有人说:愿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们此去便是扬州。”
令苏尔的青牛踏云光而行,当真有乘风万里之清闲,从成都府到扬州有三四千里,不过飞了两个多时候。
这座古刹并不大,却很有些年代,房宇班驳,除了主殿能够略补葺过,其他几处禅房都甚多破坏,有光阴荏苒的陈迹。
王崇听得眼神发直,他那里推测这老衲人当年,另有这么一段公案?
老衲哈哈一笑,说道:“这口宝刀名曰:斩雷!这门道法乃是贫僧暮年修习,名为飞火击雷大法!现在老衲跟凡俗斩尽尘缘,这一刀一法都归你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令苏尔却气呼呼的返来,连晚餐也不肯吃,强行把主持大师拉到师徒两人的禅房,非要老衲人陪他下棋。
老衲摇了点头,说道:“非有!我只是见你在此处盘桓,不觉有些感慨。”
王崇双手合十,念了一声:“当年老禅师的脾气好生火爆。”
令苏尔却有些苦笑,说道:“他少年景名,乃是名传天下的大才子。我前次去渡化他,你这位师兄迷恋尘凡,并不肯意跟我削发修道,此是去二次渡化。”
老衲洒但是去,倒是把王崇弄的呆呆很久!
令苏尔笑道:“我门下确只要你们两个。至于你这个师兄好不好相处,为师也不晓得。我一共就见过他两次,第一次见他,你师兄还未满三朝,第二次见他,也就是十数日前,扳谈不过半晌。”
他瞧看了一会儿风景,又想了一会儿将来如何修行,镇静有些淡了,这才想起来问道:“师父!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在扬州城外,丐王令苏尔一拍青牛的脖颈,落下了云光,也不入扬州城,径直去了扬州城外的一家寺庙。
王崇心头突突一跳,悄悄忖道:“这老衲人只怕修有天眼通,莫非发明我身上的马脚?”
王崇只感觉这老衲人行事,当得起“高深莫测,匪夷所思”八个字考语,不敢再持续乱晃,在禅房呆闷了半日。
王崇悄悄忖道:“待我也功成大衍,必然要炼一门天下间飞的最高,也最快的遁法!要不就像师父一样,寻一头神兽代步!”
王崇嘻嘻一笑,问道:“我这个师兄,是个甚么样的人?为何不跟在师父身边?”
王崇悄悄咋舌,只从这个外号,便可鉴定这老衲,当年毫不凡俗人物。
他出门魔门,晓得师父宠嬖,乃是最要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