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远步走下九级登龙阶,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酒,一掌拍开泥封递给身边的白翦,随即又拿过第二坛酒,一样一掌拍开泥封,递至太傅柳元身前,笑着道;“太傅,可要尝尝这宫中美酒?”
卢元辅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些大臣不由得在内心感喟,“堂堂摄政王,如此意气用事如何能行?”
徐远抚掌大笑,“好,好一句过犹不及也!”
白翦心中俄然下了一个决定,将本来要说的话吞入腹中,大笑道:“有何不肯?本日老臣作陪到底!”
徐远轻吸一口气,“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徐远闻言看向他,轻声笑道:“太傅也觉得喝酒是件不好的事,感觉喝酒误事,感觉酒是毒药,只能伤人?”
他随即扭头看向白翦,问道:“中心将军,你又如何以为?将军可也感觉,酒是毒药?”
柳元思考半晌,道:“过犹不及也。”
徐远笑着道:“福顺,去拿酒来。”
徐远看向四周的文武大臣们,猛地举高了声音,“诸位爱卿,闻声了吗?将进酒的意义是请喝酒,是劝人喝酒,不是劝人戒酒!”
唯有饮者留其名?
柳元看了徐远一眼,仿佛被他脸上的笑容所传染,略加游移,从福顺手里拿过一个酒杯,自酒坛内舀了满满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
主次不分这件事,可大可小。
诗里的仆人公只是一个浅显人,他喝了酒主次不分,倒置了妾与主的干系。那倘如果摄政王呢?摄政王倘若喝了酒,和这诗中的仆人公一样主次不分,结果又当如何?
但愿长醉不复醒?
“酒是坏东西?酒是毒药?喝酒误事?狗屁,都是狗屁!明显喝醉酒才误事!喝酒与喝醉酒,岂是一码事?太傅说,过犹不及也!本王甚是附和,依本王之见,喝酒当纵情,喝酒若不纵情,就和喝醉了普通,都是分歧适的,都是孤负了这杯中美酒!”
徐远笑着道:“好!敢问将军酒量如何?可像卢元辅的诗中此人普通没用,一喝就醉,一杯就倒?”
倘若没有最后两句,这首诗实在就是通篇以侍妾的口气讲了一个喝酒的人曲解为本身着想的老婆和侍妾的故事,从而证明开首就点名的酒中有毒伤人。但是题目,恰好就出在这最后两句上。
从徐远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道自傲的光芒。这一刹时,他仿佛在徐远的身上看到了先皇徐诞的影子。先皇徐诞当初在这宣政殿上面对他们这帮文武百官时,眼睛里的光芒也是如此自傲!
他们随即看向火线的白翦,但愿白翦能够回绝徐远,禁止他再这般混闹下去。白翦亦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刚要开口回绝,但是当他抬开端来对上徐远的双眼时,神情俄然一愣。
将这两件事稍一联络,这些文官一刹时全都变了神采!
几近统统的武官和很多的文官在这一刻都冷静咽了口口水,徐远见状脸上笑意更甚,如此看来,这宣政殿里的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是好酒,爱酒之人。
卢元辅的诗念完了。
闻声这头两句诗,宣政殿内的文官纷繁倒吸一口寒气,卢元辅亦是变了神采,光是这两句诗,就甩了他的将进酒一大截!
一些文官心中俄然想起昨日传闻的关于徐远的一件事来——相传昨日徐远回京,御前一等带刀侍卫薛鹏飞带领二百黑甲马队出城相迎,成果却在都城外的酒摊上找到了他。乃至于本日几近大半个都城都晓得,他们的摄政王在回京前先在都城外的酒摊上喝了一壶酒,是个好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