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并枯树都挨着崖边,只要一尺来宽的处所给若瑾容身。若瑾紧紧贴住石头蹲下来,背后就是深渊,稍侧一侧身说不定就要‘一出错成千古恨’。
“郡主,您快走吧,别管奴婢了。”丁香看若瑾还在皱着眉头摸她的脚踝,焦急地直推她。若瑾抿着嘴,实在是束手无策。
不时有凸出空中的树根,断裂的树枝和小石块儿绊得若瑾几步一个踉跄,几近是跌跌撞撞地往树林深处跑。大氅早就抛弃了,直垂到脚面的华丽长裙现在就是最碍事的累坠。若瑾也想学电视里的女配角“刺啦”一声就把它撕成短裙,可这织锦缂丝的料子竟健壮得很,撕了几次也没能成事。绣花软鞋也只合适在花圃里闲庭信步,底子起不了任何防护感化,跑在林间硌得若瑾脚下生疼。
若瑾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么狼狈过,但是为了逃命她都能忍。身材的疲累已到极限,脑筋却更加清楚起来。下山以来这段日子的经历仿佛画面回放普通一帧帧在她脑海里闪过,姚夫人毫不粉饰的恨意,太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嬷嬷的言辞闪动,荣庆公主的青睐有加,晋王妃的惊奇惊奇,官家的核阅封赏,这莫名其妙的郡主身份另有明天的追杀。
那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若瑾不敢伸头看来人是谁,连呼吸都屏住了。“千万不要过来,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她心底狂喊,只望此人能回身走掉。
她不晓得这树林的绝顶是甚么,或许是连下落霞山道,那她就有机遇碰上去栊翠庵的香客。运气再好一点,能让她偶然候直逃到栊翠庵去,或者出了林子就有人家居住就更好了。那独眼杀手蒙着面,又专挑偏僻处所,想来还是有所顾忌。
“嗐,甚么宝贝也没有你要紧!能走么,我们得快点儿!”若瑾忙要搀她起家,丁香咬着嘴唇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把若瑾也带得差点儿跌在地上。
扭头看看,连翘和那独眼男人还在不远处翻滚缠斗。没了马车的束缚,连翘仿佛还能发挥得开些。暗器毒药小手腕层出不穷,只是右手软软垂着,还在不竭流血,固然拖住了那人,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但是事与愿违,脚步声更加近了,仿佛就停在她身前。
情知留在这里给丁香治伤绝无能够,两人一道也底子逃不远,若瑾扶着丁香又往路边挪了挪,把她安设在一丛蓬草背面,叮咛道:“不管有甚么事,千万别出来。我脱了身必然返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