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公主又翻出一首来,“自爱新梅好,行寻一径斜。不叫人扫石,恐损落来花。”笑道:“不消看,这必是老七的。真是诗如其人,只在这闲情上做文章。”那边福平郡王笑道:“还是皇姐晓得弟弟。这世上最可贵是有钱又有闲,更可贵弟弟我二美兼得,可不该优哉游哉?”公主又好气又好笑道:“叫你四哥晓得了,又骂你不长进!”几位夫人却都笑道:“公主殿下太苛了,王爷这诗闲适安闲,清爽飘逸,已是可贵的佳作。”
她这话不止扫了公主的脸面,的确是说忠勇伯府周家的文盲乃是家传的!
一刻钟时候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眼看那香只剩一指来长,闺秀们大多都已做得了,只要几个还在凝眉苦思。陈蓉蓉与若瑾开端就盘算主张要交白卷,倒安闲得很。
公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面上一冷便要发作。若瑾更是大怒,说她就算了,说她父亲就绝对不可!当下站起家来,笑盈盈道:“多谢姐姐谅解。若瑾虽鄙人,却会赏梅。姐姐方才那诗写得甚么‘清风自有神仙骨’?莫非在姐姐眼里,这几株梅便算得神仙之姿了么?”
公主淡淡看过来,开口道:“女孩儿家又不去考状元,便不会作诗也算不得甚么。”罗四不敢再说,忿忿住了口。却有人不惧公主威势,笑道:“殿下说得恰是。怪不得方才公主赞周二女人有乃父风采,忠勇伯府是军功起家,不善诗文也是平常。”
忽听得那女官高唱一句“香已燃尽!”荣庆公主便笑道:“如何?可都有了?”刘氏已录了有二十来份诗稿,恭恭敬敬捧了上来。竹林那边福平郡王的声音笑道:“皇姐稍待,我们马上送畴昔。”公然未几时,一个才总角的小童捧着一摞诗作快步奔至女眷席间。
若瑾不由扶额,这个姐姐真是无时无刻不忘给她挖坑,这话岂不直指她是个文盲?公然席间已有低低的笑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