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道:“我也这么想。就悄悄儿托了吴掌柜部下的钱老六去查伯爷比来的行迹。这两个月里,伯爷除了到太常寺应卯,同人吃酒饮宴也有二十多回,多数是常来常往的勋贵后辈,俱是一群人热烈不堪,看不出甚么非常。唯独同武威侯世子李烨伶仃出去跑过马,再就是永定侯张家二爷,倒是新近才交友的。”
才相处不过数日的刘氏能说出这话,若瑾既不测又打动。忙开口道:“这是嫂嫂疼我,阿瑾内心感激得很。不过,母亲本来就……跟我不大靠近,无碍的。倒是嫂嫂,还管着这么些事儿,带着阿玹也不便利。”
林嬷嬷已从丁香那儿晓得了启事,看着周玹出去,忍不住道:“女人这心肠真是……唉,只怕夫人晓得了不是好开交的。”
上了马车,刘氏半晌没说话。眼看车已将到东府,俄然开口道:“还是让玹哥儿跟我归去吧。你一个女人家如何晓得照顾孩子。过个三五日,再叫你兄长亲身送他归去,想必二叔也不好说甚么。”
因他自小就被拘着从没出过门,满院儿的下人们竟没一个熟谙他的。面对林嬷嬷她们扣问的眼神,若瑾笑道:“这是西府里二叔家的三少爷,来我们这儿住一阵子。就把西配房清算了给他吧,离我也近些。”
周玹想都没想就摇点头说:“我不怕。”说完,他转头看看一身狼狈的母亲,本身分开这里,娘就不会难堪了吧?
周玹没有答复,只是昂首看看若瑾。她的眼睛里没有娘的悲苦哀怜,没有父亲的嫌弃讨厌,更没有别人的鄙夷惊骇,有的只是安静和和顺,还含着一点笑意。
送返来?哪有这么轻易?周二老爷内心悄悄策画,只想让这倒霉东西从速离了面前,没口儿地承诺着。杜氏则唯恐丈夫真赶儿子出去,有处所暂避天然是好,也含着泪点点头。
说话间回到东府里,已快到中午,刘氏告别若瑾,忙忙赶去忠雅堂要服侍婆婆用饭。
若瑾牵了周玹同坐,笑说:“不晓得你今儿来,也没叮咛加菜,这些可合你胃口?”
拉住若瑾伸过来的手,周玹鼓足勇气道:“我跟你走。”
“永定侯在官家跟前极有脸面,老侯爷虽退下来了,世子同那位二爷都是夺目强干。只要张家三爷,钱老六回说,只知有其人,从没见他在人前走动过,算年纪,该有十七八岁,也未曾传闻攀亲。”
若瑾考虑着渐渐点头道:“是了,想必那张三弊端不轻。成心找到我们家,说不定是专探听了我这名声,料定家里底子不会回绝。也不晓得到底如何,从不出门……是个瘫子?还是残疾?或者,干脆是个傻子?!”
若瑾见状又对二人福了一福,牵着小周玹,在世人各色目光中同刘氏一起走了出去。
刘氏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无法道:“也好。二叔二婶,我们先辞职了。过几日……再把阿玹送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