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谨慎地伸脱手摸摸他红肿的鼻子,还好,骨头没断,松口气答道:“我为甚么要怕你呢?”
林嬷嬷道:“我也这么想。就悄悄儿托了吴掌柜部下的钱老六去查伯爷比来的行迹。这两个月里,伯爷除了到太常寺应卯,同人吃酒饮宴也有二十多回,多数是常来常往的勋贵后辈,俱是一群人热烈不堪,看不出甚么非常。唯独同武威侯世子李烨伶仃出去跑过马,再就是永定侯张家二爷,倒是新近才交友的。”
周玹毕竟还是小孩子,含了酸酸甜甜的陈皮丹眼睛一亮。若瑾笑眯眯地逗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直揉眼睛,晓得上午闹了那么一场怕是早累了,便叫人带他去歇息。
周玹点点头,接过丁香递过的碗筷吃得极斯文,却不如何夹菜,只就着若瑾不时夹到他碗里的几筷子虾仁、菌子扒了小半碗米饭,就摇点头说说饱了。若瑾路上就悄悄搭过脉,晓得他胃气甚弱,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恐他克化不了,也不勉强他多吃。只摸摸他的头,从荷包里摸出一粒陈皮丹来塞给他。
林嬷嬷点点头道:“女人晓得,嬷嬷在这里另有几个老姐妹,此中一个是在夫人那边当差。说是开端儿要接女人返来就是伯爷起的意,还招夫人生了大气。也不知如何的磨得夫人转意转意吐了口。再加上,也是伯爷硬拘着我返来,迫得女人……”
若瑾自带了周玹回清袭院去,一起上渐渐问他些年纪、爱好之类,问十句才细声答上一两句,紧紧拉住若瑾的手却始终未曾放开。
林嬷嬷也笑:“女人也看出来了?这事儿阖府高低晓得的人很多,只没人提。”
若瑾笑了,凑到周玹耳边也小小声说道:“他们也说我是个灾星,你怕不怕?”
笑?有多久没人冲本身笑过了?这几年娘的眼泪越来越多,对着他时总有叹不完的气,姐姐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可瞥见他时却常常皱着眉头。
若瑾牵了周玹同坐,笑说:“不晓得你今儿来,也没叮咛加菜,这些可合你胃口?”
送返来?哪有这么轻易?周二老爷内心悄悄策画,只想让这倒霉东西从速离了面前,没口儿地承诺着。杜氏则唯恐丈夫真赶儿子出去,有处所暂避天然是好,也含着泪点点头。
上了马车,刘氏半晌没说话。眼看车已将到东府,俄然开口道:“还是让玹哥儿跟我归去吧。你一个女人家如何晓得照顾孩子。过个三五日,再叫你兄长亲身送他归去,想必二叔也不好说甚么。”
若瑾考虑着渐渐点头道:“是了,想必那张三弊端不轻。成心找到我们家,说不定是专探听了我这名声,料定家里底子不会回绝。也不晓得到底如何,从不出门……是个瘫子?还是残疾?或者,干脆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