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又羞又怕,眼泪汪汪地不敢出声。若瑾替她上好药在一旁净手,笑道:“好了,你家女人的手腕你还不知么?”
答了这一句,久久不见太夫人再说话。若瑾惊奇地昂首看时,发明她正定定看着本身,脸上神采似喜似悲,那目光却又像穿过本身看到了别处。
莫非本身同父亲长得极像,勾起了她的思子之心?若瑾自发猜透了老夫人的苦衷,再看向她时就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怜悯。
若瑾本与这位“母亲”没有甚么豪情,见姚夫人如此倒也算不上悲伤。只心底迷惑越来越重——十月怀胎一朝临蓐,都说母爱如山,当真因为甚么八字儿就把自家的亲骨肉嫌弃若此?何况静玄师太早说过本身命格不差,那“七杀朝斗”的说法清楚是故意人成心为之,姚夫人这做母亲的真不晓得?
忽听孙嬷嬷悄悄咳了一声,太夫人这才收回目光,手里的念珠又重新转动起来。就听她缓缓道:“既返来了,就放心住下。畴前的事……不要再想。能在佛前奉养这几年,或许恰是你的福分。”
“起来吧,难为你故意。”这声音和她的面庞一样无波无澜。
若瑾看她不幸巴巴的模样,用心逗她道:“这会儿晓得痛了,刚才不是还要逞威风么?放心,破了相嫁不出去,我养你一辈子!”
屋内果是暖和恼人,并没焚香,却有檀香的气味似有若无。若瑾在尼庵待久了的人,一闻就晓得这是经年礼佛才感化出来的味道。
“孙嬷嬷。”太夫人又喊了一声。孙嬷嬷会心点头,回身进了阁房。未几时,重新出来,手上多了个巴掌大小的木匣子。
豆蔻仿佛这会儿才晓得怕,闻声“打杀”悄悄打了个寒噤,再不敢犟嘴。
长眉凤目,模糊可见年青时的风采,只颧骨略高,看着性子刚烈些。那一双眼睛就如古井般通俗无波。见她看过来,若瑾忙上前两步恭敬跪下叩首。
“拿着吧,原是你父亲的东西,给你做个念想。”
一番话说得豆蔻丁香都低头考虑。若瑾晓得这是为她们好,依豆蔻的鲁莽性子,只怕今后有吃不完的亏,也就没拦着。
“若瑾晓得,谢老祖宗教诲。”若瑾恭谨答道。
林嬷嬷训了半日,最后道:“这大宅门里头的道道儿,我也教过你们很多,只畴前用不上,你们也不往内心去。既返来府里,就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力!”还要罚豆蔻跪足一个时候检验,若瑾死活劝住改了抄书。豆蔻自此公然收敛很多,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