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杜氏身边的一个女人跟她长得极像,却不似她母亲胆小,端倪明灭间颇见精力。刘氏先容道:“这是你四mm若珍。”若瑾就晓得这是杜氏嫡出的蜜斯了,两人见了礼,相视一笑。
少顷从阁房出来,刘氏见若瑾换了粉蓝根柢五彩花草纹样的缎面交领长袄,月白湖绉裙子,恰是前几日本身送来的几套衣裳里的。再看头上,却只插了根梅花竹节羊脂玉簪,不由道:“虽不是见外客,到底也不该太素净,不是才送来一匣子钗环,这时候正该戴起来。”
马车吱吱呀呀走了半日,方才到得西府内院的角门。早有守门的婆子殷勤来接,刘氏带着若瑾一起行出来,就是二老爷伉俪住的正院儿听雪堂。
垂花门前早有车等着,姑嫂二人共乘一辆清油小车。刘氏道:“二叔那边本也在我们伯府,不过前头老太爷去了以后就分了家。他们虽没搬出去,却在中间起了一道墙。现在我们倒得绕远儿从夹道里畴昔。”
刘氏接着指了一个细条身材的女孩儿道:“这是你三mm若琳。”若琳是姨娘万氏所出,穿了火红的裙衫,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生得甚是娇媚。看着若瑾却目光不善,对付着行了礼,眼睛只在若瑾的服饰上打转。
若瑾这才发明杜氏身后瑟缩着一个小男孩儿,看年纪该是刘氏路上提的三少爷周玹了。刘氏只说他身有弱疾,没想到这么肥胖不堪,不是说有七岁了,看着只要四五岁的身量儿。
豆蔻脸上伤才好,还不大见得人,若瑾点了丁香,同阿谁叫快意的丫头一并跟着,随刘氏往西府里去。
周硕并无大错,等闲废立世子,这事儿闹到御前岂有好处?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周钺就承担不起,只好作罢,伉俪父子的情分也就到了头。
若瑾早听林嬷嬷提过,郑太夫人只要一个独子,就是若瑾的父亲周硕。西府二老爷周研是祖父周钺的妾室马氏所出。周钺暮年偏宠马姨娘,把小儿子宠得不像,还起过动秘密改立世子。幸亏周硕当时已成人,在虎帐里靠着自家本领也混出了花样,又与当时的太子交好。郑太夫人更是手腕倔强,不吝断绝伉俪情分直要入宫请皇后做主。
开打趣,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哪敢就放进屋来。若瑾连名儿也没给她们改,只叫在外头服侍。因说道:“正要回与嫂嫂,就把她两个定作二等丫头,那几个都算三等吧。如许比姐姐减了一等,也不至再惹了她活力。”
刘氏身后的大丫头玉竹忙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归去就叫把上月的先补上送来。”
听刘氏喊了声“婶娘”,若瑾忙施礼时,见杜夫人细眉长眼,极暖和模样。听刘氏路上提起,这位婶婶才不过三十来岁,眼下看来却蕉萃得很,鬓边竟已有了几缕白发。
若珍狠狠瞪了若琪一眼,小若琪却似底子不怕嫡母跟姐姐,对劲一笑道:“我娘说你是个扫把星,谁碰上了就要不利的!我可不要沾上你的倒霉!”说完竟回身“噔噔噔”跑出来了。
若瑾含笑道:“恰是‘寒香’了,来前庵里赠了我些。阿瑾此次返来蒙嫂嫂多番照顾,我这里也没别的,就借花献佛送给嫂嫂吧。”
丁香捧了嫁妆来,刘氏亲身拣了只翡翠嵌珍珠珊瑚的胡蝶花钿儿替若瑾插在鬓边。退后几步相了相,对劲道:“如许才好。我们这就走吧。”
若瑾进府前几日恰才放过月例,离下月却还早着。若瑾晓得这是刘氏的美意,虽不缺这点银子,还是冲她感激地一笑。
二夫人杜氏早得了信儿,正带着几个后代等在那边。
明显是个嫡出公子,倒缩手缩脚的,让母亲牵着也低着头不敢上前。若瑾走近几步,蹲下身子道:“你是阿玹吧?我是你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