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车马一进庙门,李烨就看住了。这承平兴国寺里颇多可观之处,他料着她们烧完香总要在寺里各处随喜的,正处心积虑策画如何能跟才子再“偶遇”一次。谁知她们竟是直奔禅房,一急之下干脆直接撞了过来。
姚夫人由着紫薇紫苑服侍着略整了整服饰发鬓,看着杜氏道:“永定侯朱夫人那边,你可要同去?”若琳进门正闻声这一句,恨不能替嫡母回一声“要去”!
刘氏忙道:“这是武威侯世子。”姚夫人看着若瑾几个一起蹲身施了礼方答道:“我们却不是听经,是来拜佛还愿的。”
那妇人笑眯眯跟了紫苑出来,恭恭敬敬先朝上头磕了头道:“我们侯夫人听这里小师父说您来了,道是有段日子未曾见了,本日有缘,特遣了奴婢来问一声,可否移尊步畴昔一叙?”
姚夫人点点头,同杜氏、刘氏一起带着若瑾姐妹踏上那条小径。李烨痴痴地望着她们的身影垂垂走远,不由慨叹红颜难见,本身相思难寄。恰是无穷怅惘之际,俄然发明走在背面的那位女人似是微微侧首朝后看了一眼。
若琳已凑到窗前去外看去,来人约摸四十多岁年纪,靛青的袄裙套着银鼠褂,浑身高低清算得利利索索,一望可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得用仆妇。
承平兴国寺香火极旺,也因为如此,常日里来的朱紫也多。布衣百姓在大雄宝殿、观音殿磕了头烧了香极少往背面再走的,只恐冲撞了朱紫。寺里头还专辟出个院子,一间间禅房精舍都是为富朱紫家的女眷们筹办的。
他嘴里又是栊翠庵又是红梅,把这几个字咬得重重的,只望才子想得起他来。但是那姐妹三人俱是毫无反应,都端方站在那边连动也没动一下。众目睽睽之下,李烨也只好避到一旁,请姚夫人她们畴昔。
姚夫人一行主子丫头浩浩大荡也有一二十人,穿戴打扮一看便知不是浅显百姓,偶有香客碰上了也都远远避开,竟无妨另有人直冲到面前来。
若琳顿时满脸紫涨,又是羞又是恼,却不敢发作。
若瑾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道:来了!
姚夫人同杜夫人共处一室,倒是紫苑迎出来问道:“我们恰是忠勇伯府周家,叨教这位妈妈,您是……?”那妇人笑道:“我们是永定侯府的,就在中间澄心阁歇脚。”姚夫人已在内里发话道:“快请出去。”
李烨明晓得若瑾就站在本身劈面,可三个女孩儿身量相错未几,都戴着帷帽站在一处真分不出哪个才是,恨不能来点风吹开了这恼人的缭绫叫他看一看真容。
紫苑忙递个荷包畴昔,那妇人接了,又蹲个福道:“谢夫人赏。那奴婢先归去禀我们夫人一声。”刘氏起家亲身送了她出去,转转头就去叫若瑾。
却说那小沙弥引着周家众女眷行至禅院,净念轩是一溜儿三间精舍。屋子不大,打扫得非常干净,竹木的座椅禅床都是纤尘不染。此地男客不能擅入,女人们也可安闲透透气。
此时民风,信佛的人家虽多,一贯都是女人们虔诚,少有男人到寺庙求神拜佛的。李烨笑道:“本日休沐无事,特来听智通大和尚讲经说法。此时他还未开坛,小侄便在此随便转转。伯母也是来听经?这几位想是家里的mm们了?”
姚夫人早就被杜氏几个搅得心中不快,一心只挂着永定侯府那头儿,哪故意机听李烨在这儿歪缠,闻言便道:“这几个丫头不常出门,略走几步路就累了,正说要去禅房歇歇。烨哥儿自去转转吧,我们这就去了。”
此时见几个女孩儿齐齐见礼,李烨忙还了礼笑道:“伯母可带着mm们去过观音殿了么?我过来时见那尊千手千眼观音像才镀了金身,当真是宝相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