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也道:“一向在火上煨着呢,女人快尝尝!”
若瑾却道:“真削发有甚么不好?不知省多少烦恼呢!那府里只怕早忘了我了,每年除了送庵里一百两银子,何曾有人来看过我一回?倒成全我们安闲清闲。”
栊翠庵毕竟是佛门净地,若瑾几个的饭食虽是本身单做的,也只敢偶尔弄些肉来打打牙祭。庵主不大计算,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是以主仆几个平时倒是素食居多。幸而若瑾自幼惯了,丫头们技术也不错,还是吃得有滋有味。
若瑾连续吃了五个烧麦,又喝了大半碗汤,肚子实在填不下了,这才依依不舍放了筷子。
林嬷嬷替若瑾抿了抿鬓边的乱发,慈爱道:“女人又胡说了,女孩儿家哪有不嫁人的。嬷嬷可不能照顾女人一辈子。还是找个好婆家方是归宿。”
林嬷嬷这才回过神来,自责道:“嬷嬷是老胡涂了!“若瑾这才直起家子,笑道:“这回嬷嬷可怪不着豆蔻她们了,我早饿坏了呢!就罚嬷嬷陪我多吃一碗饭!”
林嬷嬷就笑:“有女人这片心就够了。女人就是嫁了人,嬷嬷也要跟去服侍的呀。总不成真做了姑子?别说嬷嬷不承诺,就是忠勇伯府也不能不要脸面,真叫女人青灯古佛一辈子。”
林嬷嬷笑道:“晓得女人好这个,嬷嬷下山一趟,天然要给女人带些。”
若瑾不由欣喜:“翡翠烧麦!但是蒜苗胡同张妙手家的?”
若瑾甫一出世,就被“高人”批了命格,说是八字极硬,恐与家人有毛病的。百口高低都有些犯讳讳,只忠勇伯周硕不甚在乎,还是最疼这个小女儿。
豆蔻在中间大着胆量说了一句:“女人也就在嬷嬷跟前这么撒撒娇,恰是跟嬷嬷靠近呢!”
唯有林嬷嬷自去求了两位夫人,叩首发誓情愿服侍二蜜斯,解了主子们的困难。
固然不晓得甚么是“手术”,看云大师的名头林嬷嬷却晓得,一脸欣喜道:“女人的医术当然高超!女人打小儿就聪明,又肯勤奋,做甚么有个不成的!”
林嬷嬷忍不住笑:“女人这会儿说得轻巧。瞧女人常日里爱捣鼓那些霜啊膏啊,另有甚么面膜的,说是保养皮肤。真要削发,女人可舍得这一把好头发?”又打趣道:“再有这馋嘴的弊端儿,也算不得六根清净。”
林嬷嬷被她揉搓得哭笑不得,再也板不住脸,半真半假在若瑾头上点了一下,笑骂道:“女人也是越大越没端方,眼看过了年就十四了,还像个小奶娃儿,动不动就上头上脸的!”
见若瑾说到这个冲动得满脸放光,又不无忧愁道:“治病救人原是积善性善的功德,女人又有如许本领,只是一来,女人也该顾着本身身子。听豆蔻那丫头说,明天竟还累得晕倒了。若真有个甚么不好,可不要心疼死嬷嬷吗?”
林嬷嬷却叹道:“女人多高贵的人,跟着嬷嬷受委曲了。吃几只烧麦欢畅成如许,是老奴无能……”
林嬷嬷闻声,立时瞪了眼,豆蔻晓得不好,悄悄吐吐舌头,诚恳缩着脖子再不敢吭声。
直把若瑾说的耳朵根儿都红透了,顿脚不依道:“嬷嬷惯会讽刺阿瑾!阿瑾就是不嫁,一辈子缠着嬷嬷!”
若瑾赶紧开口:“嬷嬷!您也太夸大了!我哪儿就瘦成那样了,我本来就苗条嘛!嘿嘿,您不是老念叨我整日只惦记吃,我减肥来着~”眼看林嬷嬷又皱了眉,忙又涎着脸持续胡说八道:“嬷嬷,真不怪她们。要怪,也怪您!走了这几天,阿瑾想您想的啊,吃不下睡不着,可不就瘦了……”说完,干脆蹭畴昔猴在她身上,拧来拧去的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