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慧、清心在殿中早已闻声,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一看,这妇人神采蜡黄,虽是昏倒,头上还不竭冒出豆大的汗珠,想是疼得狠了。
内里有个妇人,之前一向屈身而坐,倚在儿子身边,一只手抵在腹间,似在忍痛。听得要散,也扶着儿子摇摇摆晃站起来。只是未曾站直就“呼通”倒了下去。
清心也伸手摸了摸妇人腹部,肿块四周竟已热得烫手,心知不好,与清慧对视一眼,都摇了点头,“施主,你娘是肠痈,倒是来得有些晚了,恐怕……”
本日这山间小道上来交常常的人也是络绎不断,只大多穿着朴实,有些连件丰富的棉袄也没有,直冻得缩手缩脚,哪看得出半点赏梅的雅兴。这些贫苦人却为何这时到这里来,倒有个原因。
清心见那小伙子哭得实在不幸,轻声道:“师姐,不如……或许能有体例……?”清慧游移了下,“虽是高超,这等急症,恐怕……也罢,”遂招手叫过净远,私语几句,净远飞跑出殿。
晓得火候到了,若瑾取出20#刀片,悄悄吸了一口气,就向那腹部划去。
剩下未轮着看病的也另有十几个,不免有些绝望。但一来在这佛祖跟前,怀着畏敬之心,二来也尊敬庵里师父,倒无人说甚么,只合下个月早些来便是。
京都近郊的落霞山原就是个风景极好的去处。这山不甚高,却树木碧绿,间有一道清泉蜿蜒而下,清爽里透着灵动。春夏之际滴翠流金自不必说,到了夏季,山顶栊翠庵旁一大片红梅盛开,便似火烧云普通热烈残暴,落霞山也是是以得名。
“唉,不幸!客岁俺家柱子他二叔也是这模样,疼得受不得才去医馆。那大夫说是肠痈,去得晚了,底子摆手不治,没撑过一天,人就没了……”人群里一个老农点头叹道。小伙子在殿内闻声,更是浑身抖得筛糠普通。“菩萨保佑,师太们必定比那些只认钱的大夫有体例。”几个妇人都忍不住合十祷告起来。
没有麻醉药,若瑾在这栊翠庵十来年间已将这人间大半的医书看得烂熟。扁鹊、华佗天然是没有的,麻沸散也从未呈现过。只是针灸之术在这里生长得入迷入化,医治外伤时多用针刺麻醉。因要切开右下腹,若瑾便取耳穴下针,五寸长的毫针刺入肺、神门、屏间、阑尾穴,顺次快速捻动。约摸过了10分钟,若瑾伸手重扪那妇人腹部肿块时,她仿佛无太大感受,再不像刚才,只悄悄一碰便在昏倒当中也浑身一抖。
清慧这才取出几根银针,对那小伙子言道:“施主莫哭,贫尼先为你娘针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会儿……或许能有转机。”其他几个小尼姑忙见礼请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几人本来也没甚么急病,看那妇人母子情状,又是怜悯又是猎奇,都围在近旁,此时都退出殿外。
转过身来,若瑾看着清慧悄悄道:“师太,我要切开她的腹部,将坏死化脓的蚓突切除。您莫要惶恐,稳定双手,才气助我顺利完成手术。”清慧神采发白,神采却果断,不言声只点了点头。
清慧眉头越皱越紧,不由问道:“这位施主,你娘是何时觉到腹痛的?如何这时才来?”小伙子哽咽道:“明天早晨我卖了柴归去,就看娘她……她只说肚子有点儿疼,不碍事……明天我就没敢去打柴。娘不是实在忍不过了,不会叫我带她找大夫……我们娘儿俩就靠我自个儿打柴,娘又不叫去城里,只说庵堂明天义诊,又走了这么远山道儿……我……我……”说着已是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