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灯火为景,淮河为地。
谢宸收回目光,抬脚走了出来,画舫内,朱瞻文坐在正中,见他出去,摇了摇扇子道:“传闻这秦淮河是第一和顺乡,如何也不见美人儿?”不待他答复,他又敲了敲脑袋,“对了,我传闻,这里另有在船上跳舞的,但是?”
容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了眼谢宸,这才回过味儿来,他下午那句真够荣幸是指的甚么。
此时,恰是余晖残留之际,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风一吹,恍若九天玄河。三三两两的画舫中时不时地传出一些嬉笑声,断断续续的歌声。
刚坐下,朱瞻文又指了指他身边的人,“这位是谁?”
“公子,线索到了这里,如果再断了,恐怕就真的难以替丁家昭雪了。”陈煜站在船头,在他的火线站着一袭儒衫的朱瞻文。
“幸会!”陈煜回礼,又朝着一旁含着笑意的容七点了点头,步入画舫。
转头,朱瞻文便朝着一旁比常日里温馨了不知多少的容七说了几句话,这才使得本来有些紧绷的心松了很多。
朱瞻文抬起眼皮一看,却笑道:“嗯,看来动静挺通达的。”
谢宸勾了勾唇,视野从窗口移到了河面上,风扬起他鬓角的一擢发丝,飘到他完美的下巴上,惹得人只想伸手替他拂开。
这里,到了晚间才是真正的金陵盛景。
“是,公子如果想看,我便命人叮咛下去。”
容七不由地以扇柄抚掌,“好,如此我便放心了,免得转头被你给端了。”他斜睨了他一眼道。
陈煜抬起酒杯一口饮尽,搁下道:“谢至公子远在金陵,又怎会听过陈某的名讳?”
谢宸浅笑,看了他一眼,“哦?那你可真是够荣幸的。”
……
谢宸点头,“恰是!”四目相对,他亦看着他,勾唇道:“陈世子,久仰。”
“那快点儿……”朱瞻文欢畅道。
谢宸会心,看了眼舫内的酒保。
“当真?”容家容七收了折扇,倾身笑道:“我如果做了首富,那你谢家如何办?”
“天行歌……”朱瞻文点了点头,“再唱一遍。”
沉寂了一会儿,只听他道:“容七,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跟我说过丁家的事吧?”他伸手沾了沾墨汁,微微点头。
不知是谁抱着琵琶唱起了曲子,共同着女子的舞步,密意又缠绵。
朱瞻文拂了拂广袖,嘴角弯起,道:“既是谢至公子美意相邀,又岂有不去之理?”说着,他抬脚便跳上了他们那艘画舫。
他垂下眸子,“公子,火线来人!”
谢宸挡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可,便是不可。”他拿起信封,趁便将手中看完的复书塞了出来放到怀中。侧首,他叮咛道:“筹办笔墨。”
长随见此,便悄悄退下。
容七看到,此中一封信封上写的是――沈静仪。
谢宸挑了挑入鬓的眉尾,“谢家与你容家又有何抵触?再说了,你为商,我为官,岂不更好?”
飞舞间,引很多少男儿痴醉。
容七抬手朝着他们一人见了一礼,“容初见过朱公子,见过陈公子。”
看着他的背影,容七啧啧两声,“传闻,这个陈世子但是都城最……”他目光一转,看到谢宸看向他的目光,讪讪地咽下了前面的话,“咳咳……出来吧!”
不必谢宸叮咛,长随便接了信出去。
如许一双手,难怪弹奏出的琵琶会那么好听。
船顶上,一个身材窈窕,体格风骚的穿戴白纱衣的蒙面女子,踩着莲步缓缓晃了起来。
“是……”
“舫内已备下薄酒,公子远道而来,不若移步坐谈,如何。”谢宸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船头上,他锦衣玉带,墨发高束,淮河上的灯火成了他的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