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候内,叶瑾夏按着元祐的眼色,面无神采地将在坐十余名掌柜的姓名,客籍和名下财产随口道来,如数家珍。
微冷的眸光滑过叶迎春和叶安之,以及秦王。
“叶瑾夏!”阿七惊叫,看到叶瑾夏惨白至极的脸,另有她一向颤抖的左手,忽而回身,照着秦王肩上拍了一掌,打得他到退了好几步,血气翻涌,几近要吐血了。
妒忌,愤激,痛恨,如一张网越织越紧,一层一层地裹着她的心脏,几近要喘不过气来,几度想要开口禁止萧绵瑞,终是放弃了,反倒挤出了些许泪光,柔声道:“殿下,快将二姐送归去,都怪我做事不周,竟害得二姐受这么大的苦。”
张掌柜也站了起来,沉稳的朝元祐拱手道:“能得小公爷金口提及,草民幸何如之。”
叶瑾夏晕了两个时候,才幽幽地醒来,一睁眼就叫怀香,“我好饿啊。”
萧绵瑞将叶瑾夏揽入怀里,内心的悔怨和顾恤如波纹一圈圈散开,打击着心底每一个柔嫩的角落,几近说不出话来。
阿七返来的时候,叶瑾夏还给她点了个赞,而后道:“让甲子直把这段时候调查的东西全给我送过来,别的,和元祐说一声,明天早晨我送他一份大礼。”
提及阿七,怀香还心不足悸,让萧绵瑞他们滚的时候,的确不要太帅,可这么放肆,会不会落人话柄呀?
阿七想要从萧绵瑞手里将人抢返来,可萧绵瑞已经将人打横抱起,叶迎春没有错过萧绵瑞眼底的柔嫩和痛苦,心下一滞,有些镇静。
仁寿坊,风满楼,是京师日进斗金的酒楼,现在的老板姓元,名佑,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背景深厚,可谓没法无天。
“二蜜斯身子本就衰弱,经不起折腾,现下吃两服药,克日不要劳累操心,多调度调度。”
阿七沉默了几秒钟,“你又想坑谁?”
若真是如许,还真能忍!
他们是京师各大商号的掌柜,元祐今晚要宴请的便是他们,月上柳梢头,独上西楼。
“嗯。”
众掌柜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萧绵瑞见到她美好容颜上挂着的泪泽,心底也是一软,没再说甚么,只淡淡地看了眼面色不虞的秦王,回身将叶瑾夏送了归去。
叶瑾夏做小厮打扮,站在元祐身后,指着右边一个面色沉稳,年约五十岁的瘦高掌柜,道:“你姓何,客籍江西南昌,名下有大小店铺十五家,以发卖皮货为主。”
怀香看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叶瑾夏,冷静地扭头叹了口气,奉求,抓重点好么?
元祐身为最没法无天的小公爷,手中还握稀有千锦衣卫,却将他们这些身份卑贱到最底层的贩子名字记得如此清楚,涓滴不差,到底想要干甚么?
他说完便分开了房间,叶迎春和叶安之没敢面对神采阴沉的老夫人,跟着一起走了,秦王也分开了,老夫人盯着阿七看了好久,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淡淡道:“照顾好二丫头,本日之事,切不成再犯。”
何掌柜看了眼笑个不断的元祐,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来,躬身拱手道:“贱名能入小公爷金口,草民何其幸运?”
叶迎春和叶安之也都愣了,没推测叶瑾夏竟然真的痛晕了,明显在这之前她还若无其事地嘲笑秦王,乃至还放了狠话,难不成是忍着?
叶迎春没敢说话,萧绵瑞到底不忍心将事情推到她身上,淡淡道:“有无大碍?”
老夫人惊得出了一身盗汗,眼中现出责备之色,“退下。”
指尖摩挲着腰带上的宝石,这底子不是浅显的腰带,而是她的剑,那一瞬的气势暴涨,已经让人难以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