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一天的事情太多,何素铭、吴轩、银狐、甲子直、元祐,各有各的事,交叉在一起,叶瑾夏也感觉累了,闭上眼睛,不消半晌,竟变态地睡熟了。
人间情爱,如砒霜,如蜜糖,可究竟甚么滋味,她不知,她只知,这东西令人魔障,不然怎会让当年天真浪漫的小女人如此冒死,步步为营呢?
熙熙攘攘的长街,学子们都急仓促地往一个方向赶,或安闲笃定,或严峻惶恐,人生百态,在现在表现得很丰富。
“感谢蜜斯。”紫嫣赶紧拜谢,耳朵却红了,似是欣喜。
叶瑾夏返来,一身风尘仆仆。
“蜜斯莫要打趣奴婢,奴婢只想一向陪着蜜斯,蜜斯不要赶奴婢走。”
阿七盯着她睡熟了还倦怠不堪的容颜怔怔了好久,忍不住心疼。
银狐啊,是阿止的亲兵暗卫,比甲子直、阿七这些人还要埋得深的暗卫,没有其他感化,只是杀人,也只服阿止的号令,阿止已死,银狐也该死了,怎会重现天日?
三年了......
不过她如果没看错的话,紫嫣的绣样是......鸳鸯戏水?
紫嫣这段时候更加的魂不守舍了,常常会盯动手里的绣样入迷。
可看到阿七,又畏缩了。
叶瑾夏是个宽宠遇人的好主子,偶尔眼里也能揉个沙子,可前提是未曾害到她,但对于叛变者,了局必然不好。
“紫嫣,你这绣的是甚么?”叶瑾夏走近,这才刚出声,紫嫣就当即站起来,像是做好事被抓现场的小孩儿,双手背在前面,有些心虚。
这是她,最后的幸运!
怀香叹了口气,不再劝止,只但愿紫嫣不要变成大错。
怀香感喟,有的事,蜜斯点到即止,可话都这么明白了,紫嫣还不能看破,那就怪不得蜜斯了。
叶瑾夏不再说甚么了,幽幽地看了一会,回身进了内堂。
“我找你。”叶宁之的声音很沙哑,粗粝的,是这个年纪的少年独占的质感。
“表少爷,你的呼吸有些快,是身材不舒畅么?”阿七弯下身材,带着点体贴。
月色并不明朗,浅浅的一层,淌了一地。
在阿谁女人撞上来的时候,叶瑾夏没有避开,而是扶住她,终究听清了她说甚么,不由得大惊失容,如何是他?
前有黄莺,当场杖毙,以后又有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也都被发卖了去,这都显现了叶瑾夏并非好乱来的主子,紫嫣如此,纯属自作孽不成活。
叶宁之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叶瑾夏受了伤。
这类闺阁女子的绣囊,大略是些花草,鸳鸯戏水,莫不是与谁私定了毕生不成?
一起前行,路过测验院,浩繁学子之间,另有个披头披发的女人冲撞着,嘴里念念有词,中间的人都避之不及地推开她,她技艺也好,没摔过,还在往前走,仿佛在寻觅些甚么。
“表少爷,蜜斯睡了,你明日再来。”开口的话却很公事公办,透着点疏离。
“表少爷,夜里风大,我送你归去。”阿七神采很当真,凉凉的声音却好似一个火种,落在叶宁之心底,燎原的热度一向烧到了耳根,所幸天气暗,阿七看不到,可他忘了,阿七听获得。
该死,要不收回来?
怀香美意地提示她,紫嫣也只是挑眉,笑得娇媚,并不放在心上。
三年一次的科举,于豪门学子而言,掌控住了那就是鲤鱼跃龙门,必将成绩一番大事,掌控不住,那就再来一次,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年,也不见得能高中,多少酸楚泪,只有身处此中之人方能体味其中滋味,旁人不过是看个热烈。
怀香不晓得还能说甚么了。
叶瑾夏面露记念之色,忽而滑过一抹深深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