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把蔷薇插在书桌上的空花瓶里,目光一扫正巧看到了京极彦手边还未翻开的凯尔特神话,面色僵了一瞬,又立即换上笑意,问道:“凯尔特神话?”
京极彦侧着眼看了眼迪卢木多手上的蔷薇,一朵朵开得素净,花瓣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雨水,根茎是非不一,大抵是仓猝采摘下来的,用一根嫩黄色的绸带扎起,发带尾端绣着花体的c。
他说着抽身而起,把手边的书放回书架。
京极彦唤人备了一小碟小米泡软,在鸟儿面前闲逛了两圈,就轻而易举地拉拢了这只贪吃的小东西,哪怕把手放开也不想着逃窜,只顾埋头啄碟子里的小米吃。
刀叉的用法到英国之前京极彦就已经练熟,只是还是嫌弃不如筷子便利,吃了两口就懒得再动,撂下刀叉起家出了门。
这本书看不看对他而言意义并不大,究竟上他并不在乎迪卢木多的畴昔究竟如何,如此作态也不过是摸索一下他的态度如何,逃不出畴昔藩篱的骑士,说到底也就是只没了虎伥的猛兽罢了。
可若说做了甚么,却也不过是无所事事的消磨了一个下午。
以眼泪,以沉默。”
“看着很成心机。”京极彦抬眸,迪卢木多位置站得太巧,乃至于他现在几近美满是被圈在椅子上的姿势,“如何,不想让我看?”
迪卢木多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眸,指尖划过纸面上圆润花梢的笔迹,最后的诗句缓缓消逝在他唇边。
“蠢东西。”他笑着弹了弹鸟儿的小脑袋,把鸟儿弹了个跟斗,不明就里地飞了一圈,见没甚么其他动静,便接着埋头于小米碟子不肯昂首。
“又不是甚么大事,不如读书给我听?”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集丢到迪卢木多手中,往床边软榻上一靠,显是没给迪卢木多甚么筹议的余地。
耳边反响的清楚是异国的说话,异国的诗句,他兀自听着,却也别生了几分意味,雀鸟从他的肩头飞起,应和似的唱起歌来,一曲一曲又一曲,京极彦侧头去看窗外的玫瑰,喃喃道:“开得可真好。”
事隔经年,
涌上你蓝色的眸子;
达到庄园的时候,天气已经垂垂放晴,太阳可贵暴露来几分好色彩,不过树上还是会滴滴答答落下水来。寺人谨慎翼翼撑着伞遮去树上的积水,宫女半跪着给京极彦清算衣角,趁便把迪卢木多脱下的大衣收起。
而京极彦此时,正把一本凯尔特神话故事放在手边显眼处,翻阅着另一本与之完整无关的御门院家符咒秘典,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刚好能见着满园玫瑰似火,时而落一只雀鸟左顾右盼,颇显风趣。
红霞满天的英国乡间傍晚,自带了几清楚媚雍容的高雅气度,穿戴牛皮短靴的脚踩下一个个浅浅的足印,沿着小道,通往故乡中开得恰好的蔷薇花丛。
迪卢木多返来的时候,捧了几朵蔷薇,沿着楼梯回旋而上,推开书房大门就瞥见京极彦靠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肩上站着只光彩素净的鸟儿,张着小嘴收回动听的鸣叫声。
虽说到的时候不是饭点,厨里还是做了些简朴的供京极彦享用,最后还奉上了一道大厨研讨了好几日才弄出来的本地甜品,让陛下吃个新奇,原名叫甚的乳脂松糕,味道算不得出彩,恰好拿来摸索京极彦对于这类新奇玩意的接管程度。
“我见过你哭——一滴敞亮的泪,
此时玫瑰开得恰好,一簇簇一丛丛尚且感染着雨水,被洗得光鲜清爽,热热烈烈像是将要燃起的火苗,京极彦信手折下一枝,插在迪卢木多胸前的口袋里,笑道:“此花与你甚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