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那日在扶堇轩里提及金凤花的时候,锦依心中何尝没有存了一丝摸索采菁的心机。想起畴前在梅居时季先生传授的谋心之略,悄悄叹了口气。
芊陌甚么都没说,点点头就出去了。
想必采菁是为了救她哥哥,才会被许氏趁机而入的吧。思及本身返来以后,她常常在本身面前谨慎翼翼,心中有些难过。本身的奥妙实在太多,怎能不对她躲避一二。老夫人将她带归去亲审,必是存了不肯传扬的心机,恐怕她现在环境有些不妙。
“采菁如果奉告老夫人这事是许氏做的,莫非老夫人还会包庇她吗?”
巧薇倒是忿忿不平,“采菁就是她们一伙儿的,定是许氏让她换的金凤花糕,蜜斯您为了救她,万一把程叔和您的干系透露了,费事就大了……”
三夫人安氏本日没来,想是三爷还未归家,她脸上也有些下不来,推说身子不好,在房里躲着。
锦依让听言先出去,这才安静地说:“你放心,义善堂的本领大着呢。”叹了口气,“唉,说来讲去,还是要借助他的力量……”
关于采菁的事,老夫人只是委宛地对她说,“那丫头手脚粗笨,我看她服侍你也不经心,她年纪也大了,祖母就作主将她许配出去了罢。”
接下来的日子,锦依还是每日晨起去给老夫人存候,举止得体,笑意暖和。家里的下人见了她,比昔日愈发的恭敬些,却模糊有些惊骇的模样。
锦依笑得云淡风轻,“这些不是早就预感到的么,有甚么可担忧的。”面色沉了下来,叹道,“老夫人的心机真是深沉呐。”
老夫人挥了挥手,叫大师都散了,又道:“今后午膳就在自个儿房里用吧,明日起我午间也吃斋了。”
老夫人便不再言语。
斑斓向来都是恪守闺仪,端庄娴雅的大师闺秀模样,虽性子有点儿娇傲,总算不像她母亲那样小家子气,存着一肚子胡涂心机。
遂对芊陌道:“你现在就去找人给程叔带个信儿,让他顿时派人去秦家郊野的庄子上,务必救她出来。”
“我身边的人够用,祖母就不消操心了。”锦依随口说道。
采菁固然叛了本身,但锦依对她仍有些心胸歉疚。若非她感觉本身受了萧瑟,将哥哥的事说出来,本身必能替她处理,也不至于会落到这般境地。
本日许氏没有过来,只斑斓一人来了。老夫人见了她,也没有了昔日的亲热,皇后本来属意的并非斑斓,这事早已传到她的耳中,本来希冀着斑斓选了太子妃,连带着秦家也能光荣。现在不知皇后情意如何,再说又有桓家五蜜斯横插一脚,老夫人攀龙附凤的心机便也淡了,再加上昨日的事,斑斓向她存候的时候,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锦依的目光超出她的头顶,思路早已飞到千山万水以外,过了好久,她轻声开口,“唯有骨肉嫡亲的伤痛,最是让人鲜血淋淋,连称心恩仇的勇气也丧失了。若不能守住本心,终究你也只落得与仇敌一样的了局……”
锦琛虽已无大碍,谢氏现在却将他看得更是周到,连在院子里玩都不准,恐怕掉进湖里。吃的东西都是本身亲身在厨房看着两个陪嫁丫头做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式。
她唇边出现彻悟的淡淡笑意,“秦家这些人自擅自利,到头来一心所求也只是一场空罢了。民气,便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剑,是伤人还是伤己,便要看一颗本心了……”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我看你现在身边的芊陌倒是很好,她原是那边府上的人,不如就把身契拿过来,今后的平常月例就在我们府里支,你用着也顺心些。另有昨日阿谁小丫头,也挺聪明,也一并转过来。你若还感觉人手不敷用的话,就再选几小我,或是我屋里的丫头你看上谁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