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浅笑着悄悄点头,望着她道:“绢儿,你可愿跟着我?”
沉心堂里,锦轩陪着司马玉楼下了一日的棋。
锦依看着她笑了出来,这小丫头,脸变得好快。看来真是从藐视人神采,在磨难中长大的孩子,晓得将聪明揣在怀里不让人看出来,倒真是个聪明人。
她声音清脆,“绢儿情愿跟着蜜斯。”
他坐了半晌,有些忧?地摇点头,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对茗心道:“将我的箫拿来。”
胭桃也不必锦如说话,在一旁笑着应了,带着听言出去。
锦如传闻是以蕊的女儿,一口承诺了下来,又叮咛唤来送以蕊回家的管事嬷嬷。
表亲男女同席,虽不大合礼数,但长丰侯府亦无长辈统领着,昔日若司马玉楼来了,锦如也常去一同用饭。
这一日,锦依只在东暖间里绣佛图,一步未曾出过院门。
茗心酒意两个小厮,搀着他到了房内榻上,再回身,却见司马玉楼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双眼甚是敞亮。
茗心答道:“安排好了。是前些日子义善堂程爷向东海王府借的二层楼舫。就停在这府外的青溪河上。夏季里游湖的人本就未几,这会又是夜里。有东海王府的招牌在那,巡夜的保卫不会来查。”
锦依对巧薇道:“你多教着点她,她现在虽帮不上你很多,给你跑个腿还是行的。”
午膳时,锦依看着穿了一身水红色新衣的听言,刚留的头发攅了两个小鬏鬏,上头系着大红的锦线珞子,眨着黑亮的眼睛,抿着唇有些局促。
锦依又跟她提及听言的事,“我若直接带她回府,怕又多肇事端。只说原是你府里新买来的小丫环,我看着机警讨喜,便向你要过来的。过两日归去,我便一道将她带去。”
巧薇笑嘻嘻地牵起她的手,又进了屋内。
茗心为他披了玄青色的披风,他将兜帽掀下,一语不发,从窗口闪身纵出。
以蕊在一旁道:“蜜斯,绢儿还是有些机警的,嘴也严实。巧薇女人操心多管束两年,也能做些粗活的。”
严嬷嬷出去后,一旁站着的听言眼圈有些红,微微垂着头。
“嗯。”司马玉楼随便应了,道:“拿我的衣服来。”
锦轩苦笑,只得叮咛下人将沉心堂边上的精舍清算好。又唤了人出去扶他去安息。
巧薇出去叫过一向守在不远处的胭桃,交代了几声。
她听了母亲的话,极谙练地跪下,端端方正地向锦依磕了三个头,站起家来,脸上又再显出极诚恳木讷的模样来。
华景一朝,对男女礼妨并不非常苛严。建邺城中春日赏花,夏季游湖,春季郊游,夏季打猎,皆是贵族公子蜜斯们主动参与的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