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几个,年纪约三十多了,皆是管事打扮。唯有最后的一个,十七八岁模样,个子高高的,圆盘脸容,一双圆杏眼显得格外逼真。
林林总总,再看给外祖家的,左相范家子嗣浩繁,礼单更是多了两倍不足,列着长长一串,看得人眼晕。
司马玉楼见了他,笑了起来,“昨夜竟一时就醉了,叨扰你了。”
“表兄一早便归去了。”锦轩坐下,摇点头一脸迷惑,“昨日他来时,一脸兴冲冲的模样。到了下午却又闷闷不乐,至早晨竟然喝得酣醉。今早见他,却又是喜出望外的神情,古古怪怪的……”
便欢畅地点点头,“不错,就是她吧。”
范老夫人本年只才四十多岁,长孙却都已成年结婚,在家中被尊为老夫人。因膝下子孙浩繁,每日里内府女眷陪着老夫人用膳时,都要摆上两大桌子。
锦轩忙说无妨,凝神看他,不似昨日午后那般颓唐的模样,遂放下心来。
“婢子本叫牵漠,牵挂的牵,大漠的漠。侯爷听了说太孤寂了,便改了芊芊陌白的芊陌。”
锦依在旁听着他兄妹二人考虑着给亲戚家的礼单,姑姑楚辰王妃那边的年货三十担,皆是庄子上送来的猪羊禽鱼、野味、谷米、干鲜果品、及上等银霜炭等。另有二十担乃是织锦绫罗等穿用上的物事。一尊蓝田玉莲座观音,一对珐琅彩松龄芝寿双连瓶……等物。
秦顺出去,递上年底往各府送礼的票据让锦轩过目。
第二日,锦轩一夙起来,先到精舍去看司马玉楼。见他神清气爽,正一脚踏出院门。
左相范启遥,已年逾五十,子嗣极广,生了五子三女。宗子、次子、长女皆是范老夫人所生,长女便是锦如的母亲。
锦如将人全叫了一遍,已过了半刻钟。这才到上头挨坐在范老夫人身边,拿头歪在她肩上,娇笑道:“外祖母,如儿来瞧您了。”
锦依想起承诺了英夫人的宝珠山茶,便与锦如提起。
锦轩见他这就要走,知他向来来去随便,也不介怀,笑嘻嘻地将他送出了府。
锦如早被拉进人群中,“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挨个儿叫了一遍,锦依暗自咋舌,幸亏她记性不错,不然那里分得清这很多华服丽裳的贵妇令媛。
说着,转头对锦轩笑吟吟隧道:“感谢锦轩哥哥了。”
说着,笑看锦依,“这便是你常挂在嘴边上的堂姐吧?”
一出来,见锦如正和锦依吃早膳。锦如见他来笑道:“你如何不陪表兄?”说着,拉他一道坐了用膳。
三人说谈笑笑地往前走,背面一大群丫环婆子簇拥着,极是热烈。
由侧门进了内府,过了影壁,一早得了信的英夫人早已带着世人在此候了多时。
姐姐mm更是有十几个之多。
锦依点点头,对锦轩道:“我现在身边只要巧薇得用些,锦轩哥哥府里可有熟谙城中世家环境的婢子,拨一个给我用用吧。免得下回再闹出穿错人家家徽纹路的笑话儿。”
锦轩听锦如将那日的事细说过,知是许氏不怀美意,心中恨得咬牙。又想想锦依应对安闲,倍觉欣喜,对她倒是比之前放心了很多。
锦依展颜轻笑,上前端庄见礼,道:“锦依见过范老夫人。”
饭毕,三人坐着喝茶。
又拉着锦依道:“你可算来了,我还想着要让如儿请你来玩呢。”
回转来,便往锦如的萦碧轩来。
“芊陌见太蜜斯。”她跪下,端端方正地磕了三个头。
范相本籍是洛阳人氏,范家子嗣皆都有些开朗的北方士族习性,及至娶返来的媳妇们,也皆是明艳风雅,快言快语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