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轩见他这就要走,知他向来来去随便,也不介怀,笑嘻嘻地将他送出了府。
锦依想起承诺了英夫人的宝珠山茶,便与锦如提起。
林林总总,再看给外祖家的,左相范家子嗣浩繁,礼单更是多了两倍不足,列着长长一串,看得人眼晕。
又拉着锦依道:“你可算来了,我还想着要让如儿请你来玩呢。”
过未几时,来了四五个下人,在院中站了供他三人择看。
锦轩听锦如将那日的事细说过,知是许氏不怀美意,心中恨得咬牙。又想想锦依应对安闲,倍觉欣喜,对她倒是比之前放心了很多。
锦轩想了好久,道“我府里倒是有几个年纪大些的,做事沉稳精干,只是跟着你出门倒是不太都雅。”又低头苦思,忽地捬掌笑道:“倒是有一个极合适,年纪也恰好,我一并叫她出来给你瞧瞧。”
锦依展颜轻笑,上前端庄见礼,道:“锦依见过范老夫人。”
回转来,便往锦如的萦碧轩来。
锦依听了,唇边出现一抹笑意,“芊芊陌白,蓠蓠落香。不错,这个名字极好。”
饭毕,三人坐着喝茶。
便欢畅地点点头,“不错,就是她吧。”
锦如将人全叫了一遍,已过了半刻钟。这才到上头挨坐在范老夫人身边,拿头歪在她肩上,娇笑道:“外祖母,如儿来瞧您了。”
“表兄一早便归去了。”锦轩坐下,摇点头一脸迷惑,“昨日他来时,一脸兴冲冲的模样。到了下午却又闷闷不乐,至早晨竟然喝得酣醉。今早见他,却又是喜出望外的神情,古古怪怪的……”
锦如早被拉进人群中,“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挨个儿叫了一遍,锦依暗自咋舌,幸亏她记性不错,不然那里分得清这很多华服丽裳的贵妇令媛。
锦轩指着她对锦依道:“这个丫头小时在义善堂待过,算盘打得极好,善于打理帐目。义善堂与城中世家各府一贯熟络,端方晓得也多,你看合分歧适?”
前头几个,年纪约三十多了,皆是管事打扮。唯有最后的一个,十七八岁模样,个子高高的,圆盘脸容,一双圆杏眼显得格外逼真。
范老夫人满头乌发不见一丝银霜,皮肤保养得细嫩白净,眉眼明快,不显一丝老态,将锦如搂在怀里,笑着特长戳她光亮如玉的额头,“你这坏蹄子,也不先给外祖母叩首。”
锦轩点头应了,挥手让其他几人下去,只留了那丫头过来施礼。
“是呢,二舅母最爱栽花养草的,送她这个最是合她情意的。”锦如笑着道,便与她筹议本日去范府拜访,一并命人将年礼带去,更显情意些。
锦依听了,就知恰是小楼所说之人。又细细打量了几眼,见她双眼灵动,却面色沉寂,举止落落风雅。锦依更重视到她十指硕长,却并不白嫩,想是学过些工夫的。
“芊陌见太蜜斯。”她跪下,端端方正地磕了三个头。
锦依点点头,对锦轩道:“我现在身边只要巧薇得用些,锦轩哥哥府里可有熟谙城中世家环境的婢子,拨一个给我用用吧。免得下回再闹出穿错人家家徽纹路的笑话儿。”
将至年下,城中世家间相互馈送年礼乃是常例,长丰侯府中现在无人主中馈,这些事皆是管家秦顺亲身打理着。
一见了她二人,英夫人眉开眼笑地上前号召,“如姐儿可真勤奋,亲身跑来送年货了,老祖宗听了可欢畅呢,快跟我出来,一大屋子人等着你呢。”
锦依在旁听着他兄妹二人考虑着给亲戚家的礼单,姑姑楚辰王妃那边的年货三十担,皆是庄子上送来的猪羊禽鱼、野味、谷米、干鲜果品、及上等银霜炭等。另有二十担乃是织锦绫罗等穿用上的物事。一尊蓝田玉莲座观音,一对珐琅彩松龄芝寿双连瓶……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