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如在旁看到,顿时心急如焚。昨夜巧薇拿了那纹路来问她时,却并未申明。她此时悔怨万分,为何当时不问上一问,是那里看到的纹路。锦依自幼便离家,这些服纹上的避讳,想是都不清楚。
身边世人皆是啧啧称奇,有人笑出声来,道:“竟有如许奇异的丝线,会在日头低下变色……”
她双眼通红,看着四周世人皆是一副看热烈的模样,眉头紧蹙,便要上前替锦依讨情。
许氏的脸上有些孔殷,锦依只安静地垂眸站着,微微而笑。
许氏上前一步,雍容得体地问候了曼夫人,将锦依唤至跟前,笑着道:“这是我们家的二蜜斯锦依,前几日刚回京的。”
那嬷嬷神采青白,再看了一眼锦依身上银晃晃的日出云端纹,仓猝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锦依淡淡一笑,“幸亏你歪打正着,不然明天获咎了镇国公,费事就大了。只是如何拿了隐彩银线去绣,倒是让继母虚惊了一场,快给继母陪个礼吧。”
许氏和斑斓二人兀自骇怪地立在原地,呆呆看着锦依的衣服。出门时明显看得清清楚楚的三花出云纹路,此时竟在这大日头底下诡谲地变成日出云端纹,二人望向锦依,心底生出缕缕寒意。
她鄙夷地微微嘲笑,“秦二蜜斯从小便离了都城,长年待在尚秀堂中,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吧。”
锦依回眸,正与许氏母女二人的视野对上。
在场世人见了贵妇一行人来到,正纷繁上前施礼,口中称道:“曼夫人安好。”
贵兰满面通红,低头喏喏不语。
巧薇上前向许氏躬身道:“巧薇莽撞,惊到二夫人,请二夫人恕罪。”
说罢,领着她转成分开。
“母亲,你那看人,长得好似皇后娘娘。”
她身边还跟着几位穿着华贵的闺阁令媛,此中一个年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人,长得格外明艳动听。她拉着那贵妇的手,正四周傲视,一眼瞥见锦依,想是看她容色异于旁人,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半晌,抬头向贵妇娇声笑道:
曼夫人又红又青的神采这才稍稍规复些,悄悄抬手扶了扶额,笑容有些勉强,“怕是在这日头下站的有些久了,这才一时目炫,瞧错了秦二蜜斯这么新奇的衣裳纹路。”
曼夫人听了这话,笑了起来,“不兴如许说话的。”语气中宠溺的意味极浓。
锦如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喜的,蓦地恍然大悟,拉住巧薇小声问道:“是你昨晚补绣上去的?难怪熬得眼圈发青!竟也不奉告我一声,白让我担惊受怕了一场。”说完,喜不自胜地上前挽起锦依。
本日来筹会的,乃是桓家二夫人,人称曼夫人,镇国公桓庭的嫡子之妻,亦是桓家内府主持中馈的宗妇。她手上牵着的小女孩,便是镇国公宠若掌上明珠的孙女,在家排行第五的桓妍妍。
一旁的贵妇蜜斯们纷繁大吃一惊,细心打量秦锦依衣上的纹路,认得恰是镇国公府的家徽三花出云纹,眼中无不透暴露讨厌的神态。
曼夫人的眼神,由愠怒转为骇怪,再转为略带狼狈的窘态,锦依由花树的暗影中走进日光下,身上的纹路显得极其夺目,清楚是一轮圆日出云,洒落点点光辉的日出云端纹。
曼夫人止住脚步,端庄的脸上透暴露一抹不成置信。蓦地转过甚来,眼神有些冷厉地望向锦依,将她身上的那件银红色襦袄盯了两眼。
锦依还是垂眸,脸容安静,只是不语。
锦依听了,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晓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