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前朝的诸多位皇后,皆都是具有支系富强的世家属亲,父兄在朝为官,自家女眷还可常常入宫侍驾看望。当朝皇后却只是孤身一人,旧时嫁入建邺的夜康女子也都已不在了,她又不与朝中命妇来往,偌大的后宫妃嫔位虚,独一的一名贵妃也已迁至皇子的封地保养。
皇后叮咛身边立着的梅华,“你带着依姐儿畴昔吧,待会儿皇上问完了,你带她到御膳房去看看。”说着,她笑盈盈地看锦依一眼,语气密切,“将你贡献王妃的食谱传授几道给他们,让姨母也尝尝。”
天子已去了朝服,头戴青玉冠,身上穿戴绀紫色的缎面常服,上以暗纹绣着风龙云虎纹。与前次锦依在宫宴上所见分歧,此时他正坐在广大的梨花木嵌昆仑玉面书案前,垂目专注地翻阅奏折,神态宁静儒雅,湟湟天威隐而不露,倒似个翩翩清贵公子普通。
正入迷间,宫女引了一名三十来岁的内侍出去。
他向皇后恭敬地施了礼,笑着回道:“禀娘娘,皇上已经下朝了,因传闻娘娘正在见人,就在隔壁偏殿里看折子,让您多和老夫人们说说话解闷儿,不必急着畴昔。”
锦依起家含笑应了,跟着窦允和梅华向一旁的偏殿走去。
天子命她起来,尽是遗憾地叹道:“曾家有恩于朕,朕却不能许他一家繁华,现在能做的也唯有这些堪堪来迟的弥补了。”(未完待续。)
天子抬开端来,语气暖和地命她平身,赐了座,含笑打量了她一眼,“你公然与皇后生得有几分相像。”
皇后眸光流转,笑容清爽娇媚,“晓得了。”
这时有宫人过来,领着三人往凤鸾宫行去,待进了宫门,管事女官梅华迎上前来,向三人见了礼,引着她们一起向内殿行去。
锦依上前行了大礼,恭敬隧道:“臣女秦锦依拜见陛下。”
他说一句,窦允便应一句,待他叮咛完后,锦依起家,跪下向天子施礼,谢道:“臣女代曾徒弟谢皇上隆恩。”
“教习臣女医术的曾徒弟,是曾太医的亲孙女曾安筠。本来与曾徒弟一同入堂的另有另几位曾家女眷,俱都因病早逝了。曾徒弟身子亦非常衰弱,年逾三旬便已华发苍颜。”锦依轻声回道。
皇后见了他,随便地问道:“窦允,皇高低朝了?”
锦依心中悄悄点头,公然这位便是天子身边最得力的内侍大总管窦允。
三人跪下,行了大礼问安。
皇后意态闲闲地与两位老夫人聊着家常,锦依默不出声,只带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悄悄聆听。
当年程叔曾潜回夜康暗查,夜康王都尽毁,宫宇残落,化作一片废墟。王都的百姓早已四散流亡,凡是眸色带紫的王室远亲都已被西域诸国兵马搏斗殆尽。而具有纯粹血缘的族人,早在本身分开之前便都尽数死于那场诡谲的瘟疫当中。
皇后如许独守着浩大深宫,即便天子对她的宠嬖十数年如一日,是否也会感觉孤寂空虚呢?殿宇再豪华高雅,是否亦如同一只装潢精美的金丝鸟笼一样,只能困于此中孤芳自赏,对自在安闲的六合却始终可望而不成及。
锦依恭敬答复,“娘娘尊容华贵,母范天下,臣女萤火之光,不敢与皓月比肩。”
皇后珠冠凤裳,端坐宝座之上,气度雍容华贵,紫湛湛的眸子和精美立体的脸庞,令人一眼望去,如同谪仙临凡,风韵绝代。
锦依应了,天子便又问道,“朕听王妃提及,你在尚秀堂跟着曾家的先人习医,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窦允仍拘着腰,又禀道:“皇上召秦二蜜斯畴昔,说要问问曾家先人的事儿。”
锦依很想问问她,是否思念故里,夜康那无边的金色戈壁、天女山,另有湍湍而淌的康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