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有些唏嘘,“提及来王梓晨也真是够傻的,被斑斓操纵完了,又那样将她搡下水去,差点做了替死鬼。……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幸。”
凌晨锦依起家后,穿了件豆青色实地纱对襟裳,襟边和袖口镶接蜀锦缎边,绣着精美的瓜瓞连缀纹路,底下是乌黑的芊纱裙。本日是昑月要来教习箜篌的日子,不必出门见人,头发只挽了疏松些的近香朝云髻,簪了支掐丝藤曼镶紫瑛石的簪子。
早膳后,便在东耳室练琴。巧薇将一枚玉华香的熏丸填进金珐琅九桃小薰炉内,卷烟远盈,伴着窗外的细雨声,锦依将箜篌揽于怀中,拨动琴弦,曲调幽沉和缓。
初春的第一场雨,下了一整夜。
回京已有一个半月,每日勾心斗角,锦依已觉有些腻烦,盼着早些结束这统统。想到昨日王妃的话,家属光荣与小我得失,到底该如何衡量。或许本身毕竟不是秦锦依,也从未见过玑柔姑姑,对她的死没有那么深切的痛苦。对许氏和斑斓二人,只是厌倦却并无过量恨意。
大房的这些是非,锦依并不体贴,听过也就罢了。
锦如学着巧薇的模样将那掌刃轻旋,收短重新插入银钗中,口中啧啧称奇。听了她这话,摇点头有些好笑,“这事儿如何能怪你,更不能怪依姐姐,要怪就怪斑斓作贼心虚,雕栏那样断开,本就不会掉下去的,……”
巧薇低着头嗫嚅,“如蜜斯,是巧薇一时胡涂,向蜜斯发了牢骚,蜜斯才想出这个主张的。那日看到轩少爷下水救人时,我肠子都悔青了……”
锦如正在书房练字,巧薇等人去摆案,锦依便进了书房。
锦依叹了口气,“这事若不说出来,我内心终是惭愧难安。”
扶堇轩中本来派来的几个丫环婆子,锦依一贯并不睬会,身边大小事都有芊陌和巧薇筹措,厨上和内房的事皆不消他们插手。世人一开端时虽也曾暗里有些牢骚,厥后也就乐得安逸,对锦依即不凑趣,也不骄易,就在扶堇轩中各过各的,相互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