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甚去,眺了一眼远处白雪皑皑的钟山。
此人年纪约摸十八九岁,生得唇红齿白,双目却显得有些阴沉,恰是庆荣侯府长房的秦锦章。
“圣上对姜后还是爱重的,你看现在太子职位安定就晓得,朝中保护太子的大臣可不在少数。”祖竣天道。
祖竣天不满地瞪他一眼,“当今母范天下的姜皇后,乃是夜康公主。璨礼,你说话谨慎些。”
“……”
秦锦章接过话头,“夜康早就亡国了。九年前瘟疫残虐,夜康王室一夜之间皆暴毙而亡。当时家父还在鸿胪寺任职,据他说当时朝中风传夜康耽搁朝贡,皇上不喜,暗授西域诸国将夜康国土尽数兼并了。”
“那不是你府上的马车?”
说罢,向前叮咛车夫停下。
“传闻本来那位庆荣侯夫人,乃是西域夜康国的郡主,夜康女子生得都是肤白眸紫,极具异域风韵。”一个语气轻浮的声音说道。
祖竣天听得皱眉,正要说话,楼下的街上俄然鼓噪一片,一时有小厮上来禀报,说长春阁那边出事了,大理寺的人把整条街都封了起来。
祖竣天的未婚妻,乃是与庆荣侯秦家同支的长丰侯之妹,听了这话,有些恍然,道:“是庆荣侯的那位嫡女吧?传闻她母亲不是中原人氏。”
秦锦依微微点头,移步向马车走了两步,似偶然地转头向来路望了一眼,便上了车,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入了城门。
世人听闻大吃一惊,纷繁下楼往着长春阁的方向去了。”
南门外的官道上,两个骑士坐在顿时,瞧着那马车入城后,二人相视一眼,拨转马头拜别。
一辆乌蓬双辕马车不急不缓地驰来,车厢侧一角刻有双燕徽纹,乃是当朝权贵庆荣侯秦氏的家徽。
一旁马车边的宋妈妈笑着道:“蜜斯,进了这朱雀门,过未几时就到府里了。老太太在家可也等得急了。我们还是早点归去吧。”
明月阁二楼。
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帝王之宅。
一个边幅威武,穿着却甚是儒雅文气的青年男人,驻立窗边。瞥见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正朝着城东钟鼎世家集居之地――乌衣巷去了,“噫”了一声,问身后一人问道:
尚秀堂为宫中种植女官之所。常在朝中罪臣谪官家眷中,择选年纪幼小、资质聪慧之辈,送入堂中,修习织、植、医、巧、食等技艺,以充后宫女官之职。
这女子身披一件乌黑的狐皮大氅,兜帽罩下,乌黑的外相遮挡了脸庞,只能模糊看到尖尖的下巴,肤白如雪,几近与狐毛混合,看不逼真。
绯红色织金菱纹的车帘从内悄悄抛起一角,一个清澈的声声响起:“宋嬷嬷,蜜斯叮咛,在此稍停半晌。”
她微微昂开端来,淡紫的眸子凝神望向前面城门顶上,隶书的三个大字――“朱雀门”。
“传闻当年你二叔庆荣侯的郡主夫人刚过世不久,庆荣侯就将那位有夜康血缘的长女送到华阴山尚秀堂了……啧啧,莫非将来要去宫中做女官?真是可惜了!”
秦锦依心中冷静叹了口气。恍忽间,远山上的白雪,仿佛化作满天黄沙。她目中闪过一丝追思。
车帘翻开,先跳下一个身着水红锦袄的丫环。十五六岁年纪,长得眉眼清秀,只是肤色有些微黄。她回身向着车内伸手,扶着一名女子下来。
马车进了城门,缓缓驶入御道旁的街道上。
如马璨礼这类的都城纨绔,对这些朝政之事却不感兴趣,他玩味地笑问秦锦章:
有人便道:“听闻吏部徐大人新抬的妾室,便是龄满出宫的女官,年纪已有二十多岁了。刺绣、莳花腔样无能,还通些医术,特别是烧得一手好菜……如许技艺精通的女子倒是不错,只是春秋大了些,出身也不大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