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觉得两位交战半生的将军竟在贼人手中陨身?”
宋良是明白人,只带路人那一声哂笑,就直觉事情不妙。莫不是,当初将军之死另有甚么隐情?
鲛人是最能明悟善与恶的种族,也是对善与恶最为敏感的种族。是以,她才气如此鉴定飞虎寨主是个好人。
宋良没能看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飞虎寨主眼里那蓄势喷薄的肝火跃起两丈高,足可将这一穷之地焚尽寂灭。
宋良抬眼看去,那里另有飞虎寨主的影子,早就分开了。
宋良见此,看着她那纠结的模样,挑起了眉。“如何?”
宋良瞌下眼眸悄悄地说道:“当今圣上是一代明君,天然不会妄自陋劣是非不明。”
“我晓得,若魏将军是被人所害,他更但愿他的后代能担当他的遗志,保一方无忧。”而不是,藏匿于深林当中,实则为回避。
疑虑从心而生,不得消解。
“呵!”一声轻呵地嗤笑,那带路人脸上露着调侃。
宋良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才将心底的各种郁结压下去。他转过身来对上木兮的双眼,那双眼中的体贴让他的沉闷一扫而光。
他那里晓得木兮如何是害臊,只是她想问的与飞虎寨主有关。而方才宋良与飞虎寨主打了一架,情感降落。木兮也不肯定该不该问出来。
很有些无法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脑袋。
贰内心猛地一跳,方才那不满和怒斥筑成的高塔,摧拉枯朽般崩溃倾圮。
朝堂谏言,那赵捷便代替了将军的职位。只是这十多年来,一向未有战事,将军也落了闲。再加上赵捷本人很有自视甚高之疑,风评多有不好。
木兮担忧地望着他,眼眸里沁着水汽,不知所措。她拽了拽他的袖口,又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们还能再见到魏大哥吗?”
“丫头很喜好他?”只是不敷一天的时候罢了,那飞虎寨主有甚么魅力能让这丫头留意。
而魏将军又是何其类似……是以,宋良对于飞虎寨主的做法才不能苟同。
透过沧桑的笔迹,宋良仿佛瞥见十三年前阿谁威武飒爽的魏副将对夜舞剑起。时至本日,却统统都分歧了。
十二年前两位将军陨落,东离的将军之位便由现在的将军赵捷顶替。那赵捷原也是后妃族系,两位将军身后,他一人带领着东离军队冲出重围,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俄然站起来,目光直视着草房,他晓得,飞虎寨主正在此中。
他攥紧了拳头,有些有力的哀伤,却无可何如。潇潇木叶随风而落,飘零无根。他的眼神落在那一方磨损的石碑上,抿了抿唇,大步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碑前。
“但是……”木兮的神采有些纠结,仿佛想说甚么却又不晓得该不该说。
说罢,宋良利落地回身,牵起木兮向山下走去。
“魏年老是个好人。”
“今后,定不会让你再堕入本日的局面。”他像是在做一个包管,也像是一个誓词。
宋良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石碑上,只留下那一个“魏”字和“军”字,明示着这墓仆人还未被人忘记。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咬了咬下唇,一口气说出来。
“木兮不怕,良哥哥会来救我的。”
“你如何晓得他是一个好人?如果他骗你的呢?”这丫头也不怕对方是骗她的吗?
奸人胜,忠良亡,十三年前他的父亲也是如此撞死在西蜀的金銮殿上。阿爹做了一辈子的忠臣,最后却落得个叛国的罪名。这委曲,他宋良终有一日会亲身昭雪。
宋良不由一愣,内心没出处软了。这丫头老是如此在不经意中戳中贰内心最软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