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长孙晟早已瞧出,杨广并无半点儿学武的根底,即连骑驴都像是初学不久的,若以他目前的箭法,不要说练得和染干一样,能于两三丈外箭穿爬虫,就是能于五十步开外箭穿靶心,起码也得花上三五年的工夫。他明天之以是要露一手绝技给杨广看,原是不想杨广被染干的甩手箭法唬住,还未曾出镇,就对突厥民气胸怯意罢了。
“染干王子,我奉皇上圣旨,特来正式答复你:大隋天子陛下已诏准突厥沙钵略可汗使节处罗喉父子一行明日分开长安,返回突厥。”长孙晟紧绷着脸,走到染干身前,朗声对他宣旨道。
两名身强力壮的长孙府家人承诺一声,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染干就往外走。
杨广听染干酒后吐真言,趁着酒劲儿,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既感到气恼又感觉好笑,上前拉住染干,指着瘫倒在案上、地下的杨俊、杨秀两个兄弟对他说道:“你展开眼好好瞧瞧,他们两个一个十二岁,另一个才十一岁,还是两个孩子,你把他们喝倒有甚么本事,有本领,我来陪你连喝三大碗。”
“先生,这是甚么箭?我可向来没见过杨秀使过这类箭。”
“鲜于罗,你去花圃带我的话给江陀子,要他挑几株上好的木芍药,送到馆驿赠送染干。”杨广仍没健忘染干曾向他讨要过的木芍药,大声叮咛鲜于罗道。
“当即把他送回馆驿去。”长孙晟回身向侍从他前来的家人叮咛道,“传命给驿吏,未经我的答应,处罗喉父子分开长安前不得踏出馆驿一步。”
“呵呵,染干的看家本领――甩手箭。”长孙晟嘲笑着向杨广讲解道,“当初他求我收他为徒时,我曾考校过他的箭法功底,当时他就使出了甩手箭,不过不知他成心,还是偶然,明天在此处,一不留意倒是透露了他的实在功力。殿下,你来看。”
“来人哪。”杨泛博喝一声。
“本来染干在拜先生为师之前,就是一名擅使甩手箭的妙手。可先生,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在明天来向我告别之时,成心露上这么一手呢?是纯真为了向杨俊、杨秀夸耀箭法,还是另有深意?”
“你是谁?”染干张着眼靠近了杨广,高低打量了两眼,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我的师弟,我不要在这和你喝酒,要喝,我们到都斤山再喝。”
甩手箭上鲜明钉着一只秋蝉。更令杨广咂舌不已的是,长孙晟顺手甩出的这只短箭不但射中了一二十丈开外趴伏在树枝间的秋蝉,并且只钉穿了秋蝉的翅膀,而没有伤及它的性命。
长孙晟冷冷一笑,冲两名家人作了个手势,两名家人再次上前,架起染干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