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一心要逞强争胜,在父母面前压过杨广一头,当下也不谦让,从宦者手中接过铁胎弓,弯弓搭箭,对准三十步开外的当中一座靶心,嗖地便射出了一箭。
嗖、嗖两声响过,两枝箭前后飞出,几近同时紧紧地钉在了三十步开外的两座靶心上。
“父皇,您既立下重赏,儿臣鄙人,也愿与二哥、四弟比试比试。”秦王杨俊也跃跃欲试道。
如许一来,杨秀向杨广建议的这场比箭就变成了除太子杨勇以外的四位皇子比试箭法,争得波斯锦袍的一场游戏,院内的氛围立马变得活泼了起来。
“既然丽华不必定出令式,那么朕就为尔等立下端方吧。”杨坚命两名陪侍的宫人将杨丽华搀扶至右首的坐位上落座,转过身,面向世人,朗声说道,“这座天井南北东西俱阔有百步,鉴于阿纵,阿秀年事还小,临时以三十步为限,立下标靶,每人各射三箭,以射中标靶多者为胜。前两日,波斯国派使臣来长安,曾献给朕一领金绵锦袍,朕就拿它出来做个彩头,有谁能三箭皆脱靶心者,朕便将这领锦袍当场赐给他。”
“越王一箭射脱靶心。”随即便有唱靶的宦者大声叫道。
秦王杨俊箭法略逊一筹,第一枝箭射出去,虽也射中了当中一座标靶,却没能射脱靶心。
院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喝采之声。
杨勇忙拱手答道:“父皇说的是,长姐天然应坐于上座。”
当下有宦者、宫人在院内竖起了三座标靶,又测量出三十步开外的间隔作为四位皇子站立射箭的位置,包含独孤伽罗、杨丽华在内的在场世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四位皇子身上。
“晋王一箭射脱靶心。”
“五弟,你年纪最小,就由你来射这第一枝箭吧。”杨广叮咛陪侍的宦者将一张铁胎弓交到年纪最小的汉王杨谅手中,含笑说道。
杨丽华于杨坚一走进露台天井之时,也跟着母亲站了起来,并且主动分开坐位,站到了独孤伽罗右首边的侧座上。依隋制,左为上,右为下。杨丽华明显自忖身份,主动将居中的坐位让与了父亲杨坚,而将父母右首的坐位让与了身为储君的太子杨勇。
轮到杨广脱手了。他从杨俊手中接过那张铁胎弓,先伸手虚拉了一把,尝尝弓的分量,随后从宦者手中拿过一枝拔去箭头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瞄都没瞄,抬手便射出一箭。这几个月来,他跟从长孙晟学习骑射之术,习练的多是在马背上射箭的本领,虽因之前(穿越前)没有一点儿射箭的根本,远不如陪他同窗的李渊等人进步那么大,但一箭射中三十步外的靶心,他自忖尚决驳诘事,以是今晚一脱手,就欲给杨秀来个上马威,让他领教领教“一箭双雕”骑射术的短长。
“父皇说过,今晚比试的是准头,又不是射箭的速率,这第一枝箭,我与二哥便算是打成了平局,我们再来试过。”杨秀不平气地嘟囔道,伸手便要从杨广手中夺弓再射。
场内世人目睹得杨广手起箭出,竟也一箭射脱靶心,论箭法明显犹在杨秀之上,不由收回一片啧啧赞叹之声。
汉王杨谅本年固然才八岁,却一点儿也不笨,当下觉悟出二哥这是欲用后发制人之计,最后脱手。他本偶然在父皇母后跟前出此风头,遂冲着杨广玩皮地一笑,推让道:“我连这张弓都拉不开,又如何是三位兄长的敌手,还是由四哥来射这头一箭吧。”
听到杨坚请本身为两位兄弟比试箭法定命令式,杨丽华躬身冲着父亲施了一礼,应道:“父亲母亲在场,女儿怎好妄言?今晚女儿入宫来,只为向父母双亲存候问候,眼下娥英还留在阿纵府上,由几名侍女照看着,女儿略坐一坐,便要向父母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