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绩却非常体味杨素的为人、做派,知他平时萧洒不羁,不拘末节,且目中无人,恃才狂放,回身向身后诸将做了个稍安勿燥的手势,脸上挂着笑走进议事厅,非常天然地坐到了杨素下首的坐位上。
“唉。”杨素听尔朱绩提到本身以往的经历,像是被戳中了苦衷,重重地打了个唉声,向尔朱绩抱怨道,“昔日率领上万人马又如何,本日还不落得个形单影只,闲来无事,欲夜登华山的境地。杨某现在已是废人一个,望尔朱大将军好自为之,莫学杨某就是。”说着,竟当众落下两滴泪来。
“好。杨某平生最喜两样东西:美酒、才子。既承尔朱大将军美意相邀,杨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素一点也没跟尔朱绩客气,仍然是举头阔步,率先步入议事厅,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尔朱绩的帅位之上。
尔朱绩本已暗令亲兵到华州城外刺探,看杨素是率军而来,还是确是一人一骑而来,此时髦未见亲兵回报动静,只虚言支应杨素道:“清河公此话过谦了,想当初末将还是员偏将时,清河公已是率领上万人马的行军总管了,彻夜由清河公来喝下这头碗酒,也是该当的。”
“哦,哦,请,请。”尔朱绩向紧跟在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忙侧身向军坊内让着杨素。
议事厅内诸将被杨素这看似谦让,实则倨傲不逊的举止给激愤了,当下便有人想起家指责杨素,要他让出主位来。
“大将军,别来无恙否?”杨素将手中的缰绳交到扼守坊门的军士手中,遵循道家的礼节向尔朱绩打了个顿首,笑容可掬地问候道。
尔朱绩乍闻此讯,心头一惊,暗想:我正筹算在今晚的酒宴被骗众宣布起兵反隋,杨素为何恰在此时赶来华州,莫非动静泄漏了不成?
天克日暮时分,华州城军坊议事厅内,柱国大将军尔朱绩调集麾下各营团的将佐构和过军情、防务,遂命人在议事厅里盛排下酒宴,接待诸将,此时,就见有扼守坊门的军士来报,称上柱国、清河郡公杨夙来访。
尔朱绩正要开口劝抚他两句,陡地抬眼看到先前派出去的亲兵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