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溪带着萧萧、瑟瑟两名侍女悄无声气地走进殿来,一眼瞥见杨广神采潮红地站在殿中,忍不住体贴肠问道:“王爷但是议事议得太久,身上感到不适,要不要传郎中来瞧瞧?”
“没甚么大不了的。只是刚才被这老儿呛了几句,心中有些不快罢了。”杨广从瑟瑟手中接过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怏怏地说道。
杨广方才躺下,听安如溪一开口就劝本身明日搬离晋阳宫,不由得以手支颐,在床上半坐起来,问安如溪道:“这是为甚么呢?莫非我住不得此宫。先前在长安时,曾听虞孝仁偶然中提及过一回,他父亲虞庆则率军镇守并州时就住在这座晋阳宫中,他都住得,为何我就住不得呢?”
“哦,是位突厥王子?”杨广面前顿时一亮,当即叮咛萧萧、瑟瑟道,“去把鲜于罗传来,我要劈面问他。”
杨广倒是一句多余的话也听不出来了,摆摆手道:“他要没有这点儿本事,也实在做不得本王骠骠营之统领了。王长史,承你方才奉告了本王很多行台治上面对的真相,望你和张仆射能尽早思谋出呼应对策,一一加以排解,帮助本王守御好北境,不负父皇重托。”
“突厥人撤退今后,我问过鲜于罗,仿佛听他提过一句,说统军偷袭灵石堡的是位突厥王子。”瑟瑟忙弥补道。
五百多年前,王莽篡汉失利,光武帝刘秀不也住进了王莽住过的未央宫吗,仅仅因为北齐后主和冯小怜在此宫中住过,安如溪就劝本身趁早挪往它处去住,不也过分牵强些了吗?
“只要王爷安然无恙地驻守并州一日,便如同天子亲临普通,下官信赖,假以光阴,多加疏导,终将有一日,关东、河北一带的世家、百姓会和朝廷站到一边的。”王韶话中有话地说完这句话,即向杨告白辞,手中拿着杨广写下的手札,差人去处杨爽报信求援去了。
安如溪引着杨广走进灯火透明的寝殿,屏退等待在殿内奉养的几名侍女,奉侍杨广在床上躺下,这才对他说道:“今晚也就罢了。我劝王爷明日一早就分开此宫,在并州城里另寻下住处吧。”
“你两个去筹办些饭菜来,端至王爷寝殿去。王爷,我扶着你回寝殿先躺一躺,缓上一缓吧。”安如溪仿佛规复了先前在晋王府时的做派,回身向萧萧、瑟瑟两人叮咛道。
萧萧、瑟瑟两人因安如溪重返杨广身边,自忖身份,都不敢再向先前时那样与杨广公开靠近,瑟瑟略微游移了一下,才乍着胆量给杨广捧上一碗茶水。
杨广闻言心中一动,暗自感到有些迷惑儿:他清楚地记得,安如溪被遣出晋王府前的阿谁夜晚,她来寝殿第一次向本身提到了夺宗之事,尔今短短数月畴昔,她为何态度大变,连一座前朝君皇遗留下的行宫都劝本身不要住了呢?
从杨广手中接过手札,王韶想起了被杨广喝令出城,去寻突厥人报仇的鱼俱罗,又劝杨广道:“王爷还是趁早差人寻回那位鱼将军吧,下官瞧着他身上带有不止一处刀箭伤,就这么单人独骑的出城去寻突厥人报仇,不免凶多吉少......”
守着杨广,看着他写下了那封向杨爽搬兵求援的手札,王韶脸上才现出一丝笑意。
杨广扑哧一笑,正想打趣安如溪两句,劝她不要过于科学,又听安如溪接着说道:“王爷在长安时不过是一名平常的亲王,但一到这并州城中,便是不折不扣、坐镇一方的藩王了,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莫要授人以把柄。”
走出正殿,接连穿过三进院落,才来到了寝殿坐落的院内,杨广放眼四顾,不由感慨道:“这晋阳宫比起长安的晋王府,可要大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