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如何亲身出帐来了?小王正要回帐再陪大可汗多饮几碗酒呢?”杨广打着哈哈向摄图说道。
“王爷息怒。请听某一言。”长孙晟仿佛已推测杨广必会做出如此反应,忙劝止他道,“摄图虽将虞仆射和某二位强留在紫河镇,却不敢侵犯于我等,反倒向朝廷收回了警示:不成放松对摄图所部的防备,受彼大要向朝廷称臣的利诱。某觉得,这倒何尝不是件功德。再者,我二人留在紫河镇,也可及时把握摄图朝中的意向,向王爷及朝廷禀报,以便提早设法应对,防患于未燃。即如此次摄图得知西突厥达头可汗归降我大隋朝廷一事而言,在本日伴随摄图佳耦来白道州之前,摄图就托虞仆射和某传话给王爷,想要朝廷逼使达头归顺于彼,重新规复先前突厥五可汗分统各方,共同尊奉摄图为共主的同一局面......”
长孙晟警悟地回过甚来往时的路上望了一眼,抬高声音向杨广禀报导:“王爷,这里并非久留之地,请容某长话短说吧。摄图成心将虞仆射和某截留在紫河镇当作人质,若非王爷此次点名要我二人伴随可贺敦一道来见乐平公主,摄图是断不肯放我二人返回隋境来的。是以,若过会儿他提出要带我二人重返紫河镇,尚请王爷临时不必回绝。”
二人不约而同地回身朝帐口处望去,但见摄图已出了大帐,正站在帐口处向隋军保护们探听着杨广的去处,明显,摄图特地出帐来寻杨广,是要开口提出要求了。
“先生,达头可汗归降朝廷,正可保持东西突厥气力的均衡,便于朝廷对他们分而治之,切不成如摄图所说,承诺他规复先前五可汗共治突厥的要求啊!”杨广没想到摄图内心犹存着这一非份之想,忙提示长孙晟道。
“嗯,阿拔所部系其夙敌,以此来由压服摄图,想必他多数会答允下来。”杨广思忖着说道,“但关于出兵助其向北攻灭阿拔所部一事,似应由摄图先开口向朝廷提出要求才是。如果由我主动提出此事,会不会多有不当?”
长孙晟浅笑着点了点头,对杨广未假思考,便能如此迅捷地做出精确的判定感到甚是对劲,进而点拔杨广道:“王爷所言不差。先前于朝廷出兵助其攻灭阿波部族以后,摄图不吝向朝廷进贡三千匹战马,本来是想持续借助我大隋强大的兵力,助其一举攻灭达头所部,规复突厥东西同一,哪知达头可汗却明智地做出了归降我大隋的决定,使得摄图的诡计落了空。但是,摄图毕竟曾是突厥各部的大可汗,且又先于达头向朝廷称了臣,他若公开向朝廷提出要达头归顺于他,规复突厥东西同一的局面,我想,皇上也不便直接回绝于他吧。以是,不如趁他本日未向王爷提出此一要求之前,就另行设法堵上他的嘴,叫他免开尊口,方为上上之策。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正在此时,杨广和长孙晟就听到大帐的帐口处传来沙钵略可汗摄图宏亮的声音:“晋王殿下到那里去了?尔等速带我去见他。”
“哟,可巧了。小王也正有一件闲事要找大可汗说上一说,既然咱二人想到了一处,不如就在帐外随便逛逛吧。”杨广内心焦炙,脸上却堆着笑,侧身谦让摄图道。
“两个女人在内里唠唠叨叨的,帐内有甚么趣儿,倒不如我二人在这四周随便逛逛,我另有件事要托晋王转奏给大隋天子。”不出杨广所料,摄图已迫不及待地要提出他的要求来了。
摄图大要敬让杨广是上邦亲王,不肯走在他身前,遂和杨广二人并肩而行,边在大帐四周踱着步,边开口问道:“晋王殿下就请先说吧。不知前些时我差小儿进贡给大隋朝廷的那三千匹战马,殿下还瞅得畴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