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近晌午,在王府执事人等服从端酒布菜的同时,又有人来报,说是府门外前厥后了多位朝中大臣,要求见杨广。杨广猜想这些人多数都是受东宫所托,前来捞人的,便一概不见,只和染干二人在殿内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染干见杨广没喝几杯,就显出了醉态,心中笑他酒量恁浅,嘴里却满口答允道:“不知殿下所问何事,我必知无不言,据实禀告。”
“另有一人?他是谁?”杨广一惊之下忙问道。
染干自是巴不很多和杨广拉扯拉扯,冒充推让了一番,见杨广执意要留,也就顺水推舟地承诺了。
“宇文氏本是前朝皇族,宇文般若当初改姓归宗,美满是受情势所迫,这一点我是晓得的。但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做得了沙钵略可汗的主吗?”杨广故作不信地反问染干道。
“哎,不是说了嘛,你我二人但以兄弟相称便可,师兄还和我这么见外,罚酒一杯。”
“这些人不过是听到我回京的动静,上赶着登门套近乎来了。师兄不必在乎他们,我们固然喝酒说话便是。”杨广佯装不知这些朝臣们的来意,满不在乎地冲染干说道。
“六年前,我府里曾进了人,那人但是你?”杨广抬手指着染干的鼻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六年前,时候太久,容我想想。”染干嘲笑着躲避着杨广的目光,攒眉思忖了移时,终究还是照实答道,“不敢欺瞒殿下,我确曾奉可贺敦之命潜入过殿下府中,不过,那天早晨,和我同时潜入王府的另有一人。”
“据可贺敦亲口奉告我,安如溪是她安插在殿下身边的一名首要的眼线。六年前,我假扮做先生的奴婢混进长安之时,就是奉了可贺敦之命来找她讨论,传达可贺敦交代给她的新差使的。”染干把心一横,筹算向杨广献上一份丰富的见面礼,作为攀附杨广的梯子。
“殿下,王府门外来了很多位大臣,王爷因何一个都不见呢?”染干心中对杨广唯独访问本身一人感到颇不自安,两杯酒下了肚,开口问道。
“唉,一年前在并州时,我本想要沙钵略派其子雍虞闾前来长安,可没想到他却派到了师兄你的头上,据此观之,沙钵略一定是至心臣服我大隋呀。”
或许杨广的这番话教唆的意味过分较着,染干只拥戴着干笑了两声,并没答话。
“嘿嘿,染干昔日曾多次率军犯境,也曾与殿下两军对垒过,还望殿下莫怪……”染干不知认识到了甚么,竟陡地窜改话题,欲言又止道。
“哈哈,我不过随口一问,师兄又何必当真呢。我还记取六年前师兄赠马的情义,哪会对师兄有所倒霉呢。”杨广见染干急着脸上冒了汗,猜想他说的大抵是真相,遂哈哈笑着拉染干回身坐下,进一步摸索他道,“我深知师兄此次来到长安,实出情非得已,很有苦处,明天承蒙师兄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弟,亲身登门拜访,我且放句话给师兄,即便今后朝廷和突厥之间复兴胶葛,我也必保师兄在长安无虞。”
杨广既已坐实了开皇元年间本身府中进贼那回,是染干奉了宇文般若之命来找安如溪联络,便不再向染干诘问详情,而是冷不丁地将话扯回到了宇文般若身上,似真非真地问染干道:“如此说来,师兄颇受可贺敦赏识和正视啊,这一回不是也像前次那样,是负有奥妙任务来长安出使的吧?”
“新差使?甚么新差使?”杨广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如果奉告了殿下这件事,殿下该不会以为我是蓄意诽谤,调拨您和安女人的干系吧?”染干踌躇着抬高了声音,问杨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