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陈君范决定,采取青莲的建言,当即斩杀招降来使,亲身前去吴州城会晤萧岩,拟于吴州至南豫州一带禁止隋军向东进发。
青莲一本端庄地答道:“只要君侯承诺,我已为君侯筹划好了统统。君侯请看。”边说边走至厅内安设的舆图旁,手指舆图向陈君范讲解道:“目下隋军虽已攻占了沿江直至建康一线的诸座州城,且湘鄂等地也闻风而降,大多归降了隋朝,然江浙闽一带广袤地区尚大有可为。我已为君侯在这一带埋下了十万伏兵,君侯无妨联络吴州、南豫州等地守将,先在大江沿线给来犯之隋军以迎头痛击,继而撤至这一带深山密林当中与隋军盘桓,再以陈朝天子名义传诏岭南诸蛮族发兵勤王,则复国之日犹可期也。”
在府中正厅安排香案,领受罢招降圣旨以后,陈君范并没急于表白本身的态度,而是请前来传达招降圣旨的使者先至侧厅歇息,随即命家仆将那位奥秘人物带进正厅相见。
“君侯朱紫多忘事,不识得青莲了吗?”那人成心将脸靠近了陈君范,好使他瞧得更清楚些。
青莲见陈君范心机已开端活络起来,遂顺势劝他道:“我受先帝重托,实际执掌‘雁巢’多年,君侯还不信我说的话吗?撤往深山密林中尚是今后之事,目下最紧急之事须当从速联络沿江诸州城,迎战来犯隋军。据我所知,萧岩、萧谳叔侄自江陵叛隋,决无再复降隋朝之意,君侯无妨速斩招降来使,主动到吴州联络萧岩,争夺和他叔侄联起手来,拒战自建康东进之隋军,方可彰显我陈朝天子之风采。”
“你是先帝驾前的青莲?!恁多年不见,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陈君范细心观瞧多时,模糊向来人的眉眼间瞧出了些很多年前的影子,却犹不敢和他相认,赞叹道。
萧岩、萧谳二人皆是后梁背叛隋朝的宗室,于两年前投陈后别离被封做吴州刺史和东扬州刺史(一年前萧谳改任南豫州刺史),两人麾下约有三四万兵马,虽不敷以凭此兵力反攻光复帝都建康,但死守城池,反对隋军东进,勉强还是能够做获得的。
“十三年前,你就奉旨暗藏至江北去了?如此说来,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雁巢’副首级关安闲吗?”陈君范惊得发展两步,两眼紧盯着青莲,问道。
“板荡识忠臣。青莲虽鄙人,愿扶保君侯入继大统,持续陈氏血胤,唯望君侯切莫推让。”
陈君范被青莲左一个入继大统,右一个陈朝天子说得心痒痒的,加上近些年耳朵里灌满了关于“雁巢”和关安闲的各式百般的传说,深知这是一支皇兄陈顼生前特地安排下的隐蔽力量,据此不能完整解除青莲所说失实的能够性,因想到如青莲所说是实,真的有十万精兵埋伏于江浙一带的深山密林当中,即便不能将隋军赶回江北去,起码也可偏安一隅,今后做个盗窟天子还是能够的。
“你,要扶保我继位当皇上?”陈君范有难以置信地目光望着面前一脸凛然的青莲,很久,抬头哈哈大笑起来,“青莲哪,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吗?”
来人既不肯报出实在姓名,又不肯以真脸孔示已,令陈君范对他的来意颇感猎奇之余,不免又心生了一丝防备,冷冷地反问道:“听尊驾说话的语气,似是我朝中人喽。既然自称是本侯的故交,又何妨摘下风帽,以真脸孔示人呢?”
见了这尊雕镂得栩栩如生的大菩萨造像,陈君范才终究确认了来人恰是十数年前最受皇兄陈顼宠嬖的书僮――青莲,不由得悲喜交集,上前一掌控住青莲的手,短促地问道:“青莲,当真是你!这么多年,我还当你早就不在人间了呢!快说说,你这是从哪儿来,今来见我,所为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