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独静梵衲的那位域外老友,大师可晓得他的姓名、来自何方?”
“都已按王爷的叮咛筹办伏贴了,只是没想到这气候……”裴蕴目光闪动地答道。
“阿弥陀佛,罪恶,罪恶。”智觊听罢,闭目合掌,道声佛号,神采悲怆,很久,才展开双眼,抬头自言自语道,“事隔多年,没想到毒花再现人间,祸害了静虚僧友,实为佛门之不幸啊!”
遵循事前肯定的路程,杨广到达建康的第二天便是停止谢氏宗祠完工典仪的正日子,他本来筹算待与智觊大师共同祭奠谢氏先贤以后再寻机扣问花儿出处的事,却不料次日一早智觊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贫僧虽为削发修佛之人,不与世事,但也对王爷率军平陈以来在江南产生的各种事端有所听闻,请王爷静下心来想想,南陈并没有给江南百姓带来多少福祉,为安在其覆亡至今,仍有像静虚如许的有道高僧甘心为南陈的死而复活效力呢?”智觊神采慎重地向杨广说道。
智觊摇了点头,合掌说道:“贫僧此次北来,原为的就是记念静虚师太,如王爷不肯告知静虚圆寂的真相,请恕贫僧难以从命,没法与王爷一道前去蒋山。”
当时我二人都没甚在乎这件事,却未曾想到仅仅过了短短几天的时候,我就传闻独静师兄那边出了件怪事,仓猝跑去一瞧,也不由得被面前产生的事给惊呆了:只见小院内满目皆是鸟儿的尸身,四下散落着被鲁莽的鸟儿啄得七零八落的花瓣儿。院内见到的独一一只活物便是独静师兄豢养的那只胡猫。
自此今后,凡是在露台山一带糊口的僧众、百姓都晓得,此花为不祥之物。
“贫僧初见此花,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智觊入迷地谛视着房外的雨幕,堕入了对旧事的回想,“记得那还是贫僧应独静师兄之邀,从中原跋涉千里,初上露台山不久,一次到独静师兄所居之所与他讲论佛法精义时,偶尔看到在他居住的小院里绽放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儿,便向他请教这花儿的称呼、来源。当时,独静师兄答说他也不知这花儿叫做甚么,原系一名与他有缘的域外朋友赠送了他一包花种,参研佛经之余闲来无事,因而便将这包花种洒种在了院内,没想到来年竟开出花来了。
他蓦地间提出了一个杨广之前从未想过的题目,令杨广有些措手不及,当真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启事来,遂向智觊就教道:“请大师明示。”
我们这才认识到这花儿为剧毒之物,独静师兄为了这件事还曾下山去寻觅他的那位域外老友,劈面责问他,赠送花种之时为何不向他言明,花儿有毒,惜乎没有找到那人。
智觊并没答言,合掌向杨广说道:“贫僧与静虚僧友厚交多年,深知她的德行、为人,不知王爷想过没有,如静虚僧友如许操行端方,深孕众望之人,为何甘心为别人操纵,做命令人不忍言之事呢?”
“请王爷包涵,贫僧思忖了一夜,还是感觉尽早向王爷问明此事的好。”智觊一变态态,苦衷忡忡地问杨广道,“请王爷实言相告,静虚师太是如何圆寂的?”
“下官于静虚师太圆寂后曾向同光尼寺的僧尼详细扣问过,并无一人晓得此花从何而来。目下已可鉴定,赠花之人便是导致静虚师太之死的祸首首恶,务求大师奉告更多关于此花来源的详情,以便尽早擒获赠花之人,还静虚师太以明净。”裴蕴在旁插言道。
只是,贫僧记得当时先师命寺中僧众放了一把火,将这些花儿都燃烧洁净了,却不知静虚僧友从那边获得了这盆毒花,终是以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