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就见裴蕴带领十几名护从的亲兵仓促赶了返来,待到村口翻身下了马,裴蕴面色凝重地请杨广避开世人耳目,到一旁说话,悄悄向杨广禀报导:“下官受命率人前去燕子叽缉捕张仲坚,成果扑了空,据捉到的一名张仲坚的部下供称,张仲坚似有要紧的事,于昨日才分开了燕子叽,不知所往。下官据此判定,他多数是传闻了李靖携冯小惜北上的动静后才分开燕子叽的。王爷,要不要增派人手,暗中庇护李靖和冯小惜,以防万一呢?”
许德言明白诸葛颖忧愁的是甚么,代他说道:“实在百姓内心都清楚,他们种地植桑,向朝廷缴粮缴绢都是分内之事,可就是对交纳双份绢粮心有不满,如果王爷真正替百姓扫减轻这方面的承担,百姓们戴德不尽了。”
“只要能叫百姓们吃饱穿暖,百姓们必然会支撑朝廷的。但是……”诸葛颖欲言又止道。
杨广听了许德言这话,大吃一惊道:“但是,据我所知,近两年朝廷未从江南各地征收过一粒粮食、一寸绢帛,各州县官府向百姓征收的租税都用来做甚么了呢?再者,如真的如许公所说,有反隋复陈的权势向官方征租税,你们为何不报官剿灭,反而要顺服他们,向他们交纳租税呢?”
许德言方才的话既已说出了口,这时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陈亡以后,朝廷当然未向江南各地征收过赋税,但也未向江南调拔过充足赡养上百万江南百姓和数十万驻扎在江南各地官军的粮食和绢帛啊,以是,各地官府为了保障供应本地驻军的粮晌,保持本身运转,仍在遵循原地主与耕户商定的数量征收租役,他们没有将征收来的租役上交给朝廷,也没有登记造册,故而王爷对此尚一无所知。再说到那些公开里向百姓强索租税的各种权势,他们大多打着原地主的灯号来向耕户们征收租税,如果有人违拗不交,抑或向官府告密,他们在官府多数埋有眼线替他们通风报信,不是放火烧毁了你田里将要长成的庄稼,便是在你们村里的饮水井撒进两包泄药,搞得你狼狈不堪,只能服从了他们。”
诸葛颖才欲开口推让,身边的许德言已鼓掌叫道:“甚好,甚好,王爷如起用如颖兄这般贤达、智谋之士来详细筹划推行均田制,则是江南百姓之福啊!”
许德言的目光落在了杨广身边几案上的那只装着同心结的木匣上,喃喃说道:“如果均田制果能在江南各地得以推行实施,真是我等之福,江南百姓之福啊!”
“本王奉旨抚绥江南,自当为江南百姓追求福祉,诸葛先生不必心存顾虑,但说无妨。”
杨广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二位先生的意义,当务之急是清算各地官府,重点惩办里通官府,外结匪贼,向百姓强征租税的那些蛀虫。关于这件事,我本日回城后便调集群僚做出呼应的安排,必然会在朝廷推行均田制的诏旨下达至江南前,将这些蛀虫断根洁净,为接下来均田制的实施打扫停滞的。”
诸葛颖、许德言带领上百名村民,将杨广一行送至村口的桃林边,三人即将话别之时,杨广目视许德言,俄然问诸葛颖道:“许公与公主神仙眷侣,隐居于此,我不便打搅,然先生既为诸葛武侯以先人,自应秉承先祖遗志,兼济天下百姓,愿不肯意到本王身边来参赞机务,亲身筹划在江南推行均田制一事啊?”
“也就是说,诸葛项是在张仲坚分开燕子叽以后获得的指令,前来埋伏欲刺杀本王的,如此看来,建康城内必然埋没有张仲坚的眼线,能够敏捷向他通报出动静,他才气在一日以外向诸葛项下达指令。”杨广沉吟着说道,“冲之,暂不必向北路增派人手,传命段达派出标兵,严刺探探张仲坚的意向,其所部人马与李靖、冯小惜的间隔拉近至五里,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同时,交代段达,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亮明身份,以免打草惊蛇。我信赖以李靖之能为,该当对付得了张仲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