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便瞟到几上的白纸。
野天在外驾着马车,听到自家郎君好久未闻的开朗笑声,不由也受传染的扯了扯嘴角,双手曳动缰绳,马车缓慢的奔驰在回辰庄的路上。他们实在是住西湖边四周的,只消出了阡陌再拐进另一条路口,再走一小段路便可到达,此次为了送金郎君回府,但是兜了大半个桃源县呢。
金子闻言一头黑线,大字在小时候早就被父亲逼着学过了,当时父亲还非常高傲的向他的老友揭示八岁宝贝女儿的墨宝。清秀的小楷对金子来讲,小菜一碟!
澡堂内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一股金银花的暗香在氛围中满盈。
车厢内淡淡的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对了。
“娘子,您从不写字,以是我们清风苑并没有笔墨纸砚呢!”笑笑耸了耸肩。
金子抬眸,朝笑笑做了一个嘘声,而后卷起袖口,独自磨起墨来。
她穿戴一件湛蓝色的交领短袄,下搭一条绯色百褶马面裙,简朴的圆髻上攒着一支银簪子,看起来夺目精干。
金子迫不及待的用裁刀将之割成手帕大小,笑笑将金子割好的小宣纸一一清算,叠放整齐,一边不解的问道:“娘子要练大字么?”
金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忙催促着桩妈妈将笔墨找出来。
金子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还未及解释便听桩妈妈说:“老奴这里倒是收着一套呢,是夫人在时用过的,当时很多的东西都随葬了,这套老奴舍不得,留在身边权当个念想!”
这是雏菊么?怎的这般肖似,如果染上色彩,就跟真的普通......
金子主仆下车后,他方才幽幽的展开一双冥黑如半夜的瞳眸,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淡笑,用几不成闻的声音说道:“果然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丫头!”
一个小丫头蹑手蹑脚的出去,低着头,一张白净的面庞红扑扑的,垂眸迈着碎步将手中装着衣物的托盘放到水池边,将一旁换下的玄色儒服悄悄的拿起,筹办退出去。
玉娘,庄上的主事娘子,辰郎君的乳母。
玉娘点头,跟在辰逸雪的身侧一道进入庄子,侧首看了一眼郎君,问道:“炊事已经筹办好了,郎君是要先用膳还是先泡澡?”
另有这个拢着花苞的是甚么花来的?怎生没有见过?这个世上有这么美的花儿?
“本身赢利?额......娘子你要卖画?”笑笑有些吃惊。
苗条的手指将之捻起,乌黑的纸片上写着十一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如果看不懂的人必然会觉得是鬼画符。
金子描了十余张以后便放下笔,拿起方才画好的图案细细看了一遍,对劲的点了点头。如果有颜料的话,上完色,视觉结果会更好。只不过这清风苑实在粗陋瘠薄得短长,连笔墨都是刘氏留下的,更别提标致的颜料了。
金子奥秘的笑了笑,应道:“卖画?也算吧,总之到时候你就晓得了,先保持奥秘!”
“娘子你要笔墨何为?”桩妈妈走上前,为金子递上一杯刚煮好的清茶笑问道。
“等等!”
这个夫人,当然指的是金璎珞的生身母亲,刘氏。
辰逸雪泡了一会儿以后,走出池子,取过一旁的棉帕擦拭身上流淌的晶莹水珠,换上一套洁净的白素袍。
刘氏是大族闺秀,识文断字自是不在话下,所用羊毫粗细也是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