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瞥见自家哥哥投过来的目光，又连连摆手点头。
“我知每次归京我都叮咛些你不爱听的废话。”
“晟哥儿。”转过甚看苏言晟，这小子低垂着的头已经一点一点的了，看得人哭笑不得。
柳氏却不筹算放过他，哼了一声，一双美目瞪着他，“我奉告你苏子谦，后代是我的命，你别想着和稀泥，此次归去，她也别想着拿我的名声作伐子，我可不是之前的柳云昭，祖父祖母不在了，可另有我哥和皇后娘娘呢！”
看着他猎奇的眼神，柳云希终是给他解了惑。
想他也是从小在外，打交道的不是病人就是草药，哪知后宅婆媳妯娌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倒是真真正正委曲了妻儿。这些年都在俞州，一来是因着大哥的病，二来才是为了夫人，再有，倒是但愿一些事跟着时候淡去，不然……这成果他倒是接受不起的。
“行了行了，真不知姐夫那般儒雅，姐姐那般温婉的人如何就生了个你这么个皮猴子。你还是回家去烦你爹娘吧，姨母可不会舍不得你。”
“那里那里，姨母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们自是该好好听着，姨母这都是体贴我们呢，恨不得把心掏给我们，就怕我们被那些子好人欺负了去，我们都晓得的，姨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姨母了，呜呜，想到要与姨母别离，我就好生舍不得呢，呜呜呜呜……”
偶然也会嫌弃本身，宿世甚么脏活累活没做过，现在不过是学习礼节，这都受不了了么，公然是好日子太久了。
氛围一时有些板滞，苏言恒细细四回想，却发明弟弟出世时他还被养在老夫人院子里，与父母见面甚少，已经想不起来，但他记得蕉萃的母亲抱着已经几个月大仍然肥胖的弟弟泣不成声，父亲安抚母亲，一贯温婉的母亲却和父亲吵了起来。
现在啊，笑不露齿，轻声细语，细嚼慢咽，搞得她做甚么都谨慎翼翼的。得了，容嬷嬷，啊不是，王嬷嬷又说了，缩手缩脚小家子气，她再多怨气，只见到王嬷嬷那张脸，便甚么谨慎思都不敢有了。
瞅了瞅被压在书籍最下边的小人书，内心痒痒的。
她倒是会笑，暴露两排明白牙只为奉迎客户。也会说，大学时去兼职促销，大嗓门一开不比大街上呼喊的大爷大妈差。用饭么，早早练得速率奇快，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当时恰是夏季，你爹随他师父，就是你师祖去天龙山采药，留下你娘和你哥哥两小我，哦，当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苏老夫人不顾你娘怀着孕，每日晨昏定时必然不能少，姐姐也是蠢，都不会装病，不顾身子，日日去存候。厥后内里传来动静，说你爹遇见雪崩不知所踪，你娘忧愁过火病倒了，那老妖婆把这事怪在你娘身上，折磨得你娘早产，八个月不到的孩子，我见到你时已是两个月以后，不幸见的，吃甚么吐甚么，竟还不如你哥哥出世时重。姐姐亦是蕉萃得不成模样。”
再三向哥哥确认这是真的以后，苏言晟感觉一股淡淡的哀伤从心口升腾而起，离愁别绪甚么的，扰得贰心浮气躁，乃至于更不想做功课了。
书房门被推开，出去一名双十韶华的美妇人，说是妇人，不过是看她挽了妇人髻，倒是面若娇花，灵气袭人。
倒不是琴棋书画，女工甚么的，而是千篇一概的仪容仪表练习。
柳云希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
姐姐对两个孩子都是满满的惭愧，一定会说这些糟苦衷，她便先奉告他们，也免得孩子良善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