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承之事闹到了圣上面前,之前一番探查坐实了罪名,便是无谗谄之说,圣上又派出巡按,代天巡狩,此事怕是已成定局。我也可去拜访一番巡按,如果……”
“听闻钱家老爷已被下了狱,不日便押送回京,不知这此中可否有转圜的余地,如果能帮得上忙,合该帮上一把。”
现在她们如同绳索上的蚂蚱,悄悄一捏就死,她可真想不管她们,任她们自生自灭。但是她不能,嬷嬷再三提示的话言犹在耳,夫君遭难,如果她不管庶子庶女的死活,世人会如何看?纵使她性子急,这件事上倒是打动不得,她另有儿后代儿,已经有个冒犯律法的爹,不能再多一个名声不好的娘。
现在钱府一片狼狈,雕镂着繁复图案的宝贵花盆东倒西歪,摔碎的更是不计其数,柔滑的花朵伤痕累累,残破不堪。就连那湖边的假山亦被人打砸了去。
窃保私语不竭,钱周氏没得那表情听,便又厉声道:“本夫人丑话说在前头,我也是个无能的,去我的庄子上,但是养不起你们这一个个比大师蜜斯还娇贵的身子,自个儿想如何度日,便自个儿挣银子去。”说完拉起儿后代儿往前院走去。
她是钱周氏的陪嫁丫环,姿容尚佳,在钱周氏有孕时被抬了侍妾赐给钱老爷,原意是争宠,倒是不敌那些个姹紫嫣红。这些年只生了一女,仍然像做婢女时那般奉养着钱周氏,在钱周氏面前非常说得上话。
“闭嘴!”
“你们都瞧见了,府里值钱的皆被充公,我便拿些嫁奁银子散与你们,如果无子的,去留随便,便是嫁娶亦可,如果有后代傍身的,便去我的陪嫁庄子上度日。”
柳氏擦拭的手一顿,打断了他的话,“钱家老爷既是真有罪名在身,自是该当伏法,别说我们没才气,便是有才气也不能这般报恩。只我想着,钱家老爷我们是无能为力,钱家家眷倒是能够帮上一帮。”
钱周氏一手牵着满脸泪痕的女儿,一手拉着忿忿不平的儿子,立于正院院中看练习有素的官兵进收支出。家里快被搬空了,略微值钱的皆被充公,大件物品搬不走的皆成了废柴,看得她心疼不已。
“要婢妾说,莲姨娘可真是没见过世面,老爷现在不快意,我们人还好好的便是万幸,可不敢再奢想能住在府里了。莲姨娘出去探听探听便知,赵府的家眷但是被充作了官奴。”月姨娘不无讽刺地说着。
待他出来,喝过醒酒茶,复苏了几分,柳氏拿了棉布给他细细擦拭头发,提及了钱家的事。
钱周氏回娘家住了没几天便带着后代气冲冲走了。父母已然不在,她如许的环境,两个哥哥皆未嫌弃,但两个嫂子,倒是左一句讽刺右一句嘲笑,还明里暗里言道她福分薄克夫,怕本身在家久了影响买卖。外人的冷言冷语她都能当作耳边风听听就过,自家人的话才最是伤民气,她自负心强受不得委曲便走了,还扬言再不回娘家。
狮子是瑞兽,人们向来信赖它能避祸求福,祈求神灵像兽类那般英勇地庇护家人与财产。单看这门口便知钱府繁华盈门,只是现在这繁华便是再多的瑞兽亦护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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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甚么茶,本夫人没给月例还是如何着,竟然敢用这么劣质的茶叶!”